款冬伸手:“车钥匙给我。”
屡屡吃瘪,徐子介认栽,掏出钥匙,几乎是扔到款冬手掌心。
款冬开车走后,徐子介吹了会风吃了点汽车尾气,他也走。临了,他又回头,找到他那残损的手机,掰出手机卡和存储卡。客户资料还是很重要的,他还没待业家中的打算。
徐子介是了解周准的,尤其在款冬成为他头号情敌之后。也知道,有些事,只有他亲自去解决。何况周准开走了他的车,他两条腿跑不过四个轮子。
款冬赶到易非提供的地址,是家不起眼的小花店后的储物室。光线不大好,款冬被易非手下领着进去,打开门,一下子亮得堂皇,阳光下似乎可见尘埃。
说是储物室,里面空荡荡的,除了陶乐被绑在一张椅子上,除了不远处站着的易非,没有任何装饰。
乍一进去,鼻翼间全是腐朽之气。
应该是闲置很久的房间。
款冬先看陶乐,再看一旁对他似笑非笑的易非。款冬记人能力不差,哪怕惊鸿一瞥,该记住的,他不会忘。几乎是眼神交汇的瞬间,款冬就记起,和易非的遇见,是在陶乐闹祁承饭局那次。
易非的穿着也没改多少,西装革履,一派绅士。
可绑了陶乐逼“周准”献身的行为,并不绅士。
“你是周准的敌人。”款冬走近,“大概你不知道,我想安静地做好余款冬。”
听到款冬的声音,陶乐表情松动,骤然看到了希望。
“款冬,是你!”欣喜,期待。
易非不喜欢第三个人插回,轻拍她的肩膀:“为了你能和你的款冬重逢,你最好现在保持安静。”
款冬旋即安慰陶乐:“陶乐,没关系,我们马上回家。”
易非没有对陶乐动粗,这算“绅士”了,陶乐除了受点惊,没有大打击。何况她深信款冬,因此乖顺安静下来,不过耳朵竖起,时刻听动静。
安抚好陶乐,款冬对上易非:“现在说正事。”
“我要和你决斗。”易非知道结果,他就是想亲自体会一想。又或者,易非以为,周准变成余款冬后,疏于练习,会打不过他。
易非或者有更重要的事对付周准,可此时此刻,他就是为了男人的一点自尊心,决斗。
“你输了放了陶乐。”款冬道,“暂时忘记周准。”
易非双腿前后分开,握拳,做出打斗姿势:“在你没赢之前,先别谈判。”
款冬很想捂住陶乐的耳朵,不过一念。
开打。
陶乐知道是两个男人的决斗。
她知道款冬不差,可她听到心惊肉跳的“扑通”、“砰”各种巨响,总是忍不住担心款冬。想当初,款冬和卓懿对打的场面现在,对方还是个男人
或者听到含糊不清的呼痛声,陶乐也会心怦怦跳。
“款冬?”
“款冬。”
“款冬!”
十几分钟的过程里,她喊了无数次,偶尔听到款冬应。她不知道,款冬分心应她,就是他挨打的时机。
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
狭小的储物室,刹那间回到死寂般的安静。
陶乐怯怯喊:“款冬?”
旁听十几分钟的激烈打斗,她怕最后是最不好的两败俱伤的结局。
扑通,扑通,那是她七上八下的心跳。
“我在,”款冬起身,走到她身后,替她解着绳索,“陶乐,我在。”
瞬间心安,手脚重获自由后,她条件反射要去扯眼睛上蒙着的布条。一双温暖的大手覆住她,“先出去,别看。”
牵着陶乐,款冬走出储物室,将倒在血泊里的易非关在里面。
易非血流得夸张,其实也没致命伤,意识清明,只是暂时站不起来。他算是明白,怎么,他都打不过周准。不过下次,谁赢谁输,可不一定。
款冬用手擦了嘴角的血迹,才替她取下布条,顺便用布条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然后扔进垃圾桶。
乍见光芒,陶乐适应了番。反复睁闭眼后,她看到了挂彩厉害的款冬。他的黑色外套,全是尘埃,脖子,脸上,有大大小小的瘀伤,嘴角挂着血迹,可见战况的惨烈。她看不见的地方,肯定挂彩不少
“款冬”她轻轻拍打他衣上的灰尘,落泪不止。
款冬拇指擦拭她的泪:“别哭,我们回家。”
“先去医院。”陶乐不算坏人,但这次,她真不想管易非是死是活。
款冬顺着她。土见在亡。
从医院出来,款冬衣服干净了,脸上干净了。听医生说,没有大碍,陶乐才雨过天晴。被绑架的是她,除了刚开始后脑勺那两下,完好无损。
如此一闹,陶乐当然是饿了,就近找饭店吃饭。饭后,陶乐给徐子介电话说直接放假走了。
徐子介正在办公室焦虑症发作,听陶乐如此说,知道没事了。怕事迹败露,没多问,草草挂电话了事。
徐子介成不了英雄,也不用成为疯子了。坐回办公桌,他能好好读文件了。
款冬有意让她高兴,又是生日,环绕B市,天南海北地玩、逛,恨不得把所有好玩的都玩了,好看的都看了。可惜时间有限,在欣赏某名人故居时,已是夕阳西下。
陶乐玩累了,想回家。
款冬从来都是依着她,在他心里有了某个决定时,他更加言听计从。
好时光难得,自古而然。
坐在晃晃悠悠的公交车上时,舒心打给陶乐,说给她准备了惊喜。陶乐想到舒心心情也不太好,难得她生日给舒心活络的理由,嘴一快,答应了。
所谓的惊喜,就是酒店聚餐。因为舒心的美人效应,昔日的大学同学,围了一桌半。以前,个个把陶乐当透明人,现在都是笑盈盈说祝福的话。
不少女同学,看到款冬,大肆尖叫。
陶乐入座不久,徐子介风尘仆仆赶来陶乐念着撮合的事,挂舒心电话后立即打给徐子介。徐子介处于愧疚,二话没说同意。
或者,徐子介私心里想看看陶乐有没有受伤。
看到陶乐安然无恙而周准细微挂彩,徐子介有种出了恶气的感觉。
徐子介盯着金光闪闪的律师头衔,长得又不赖,自然也是话题中心。
热闹的饭局,不少人给她送了礼物。
陶乐应付着,最高兴的,还是款冬在身边。
徐子介一直想和陶乐单独说话,奈何中间隔着人,他不好行动。好不容易陶乐起身去洗手间,徐子介借口去外面抽烟,追出去。
款冬看到,却任由了。他低垂着头,漫不经心地用筷子拨着自己碟子里的花生米。
徐子介等陶乐时,当真在过道里抽烟。走过他的人投来不爽的目光,他也毫不顾忌。徐子介是个注重公众形象的人,今天很多行为,都是头一遭。
很快,陶乐甩着手出来,看到烟雾缭绕里徐子介分外沉寂的脸,吓一跳:“老板?”
徐子介掐灭烟头,介意她的称呼。但他没说,而是问:“陶乐,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陶乐的表情,就是天上掉馅饼,不敢吃,怕有毒。
“真的可以说?”陶乐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徐子介看她反应,可以确定周准没有把他自作聪明利用陆幺却害了她的事告诉她。其实不感激周准,但庆幸。他开口:“真的,可以说。”
话以出口,他就预知陶乐会说点什么了。
果然,陶乐说:“那老板,你可不可以扮演舒心的男朋友,舒爸眼光高,只有您能胜任。”
陶乐说完,看到徐子介趁着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妙。
她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再接再厉:“老板,是你说生日礼物的,不能我说了,你反而不给我了吧?而且舒心真的很可怜,你只是举手之劳,就帮舒心留住了孩子,可能是唯一的孩子”
徐子介截断了陶乐语无伦次的喋喋不休,跌破眼镜地回:“我答应你,陶乐。”
陶乐张大嘴巴,难以置信。
徐子介认真地加了句:“陶乐,生日快乐。”
“谢谢老板。”许久,陶乐才说出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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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后,陶乐一直飘飘忽忽不敢相信徐子介答应了。直到,陆幺一个电话,说吴念珍会见了祁承以外的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