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身子一窒,随即躬身一揖,随即转身而下,并无一言而发。荀攸、程昱相顾叹息。传令众兵并力向前,严守城头。
陈泰下得城来,点起三千士卒,将魏帝车驾仪仗,尽数圈入中军。却佯言对众士卒道“今国家倾颓,储君有难,今司空与少师拼力殿后,力据贼军,以使我等能护着储君太后得脱,是其以众人之命换吾等之命也,尔等当思二位大恩,不负储君之重,与我并力杀出。则我大魏之功臣也,青史留名正在今日,诸军当决以死战。”
众军尽皆目赤,群相呼应,愿随将军死战!陈泰绰枪上马,一声炮响,将北门开了,挥抢带人直杀出去。
门外蜀军眼见魏军出战,尽皆后退,让出战场。却见来将并不应战,而是急往西边而绕,立时发一声喊,四下里兜劫。陈泰紧抿嘴唇,手中大枪舞的如同一条黑龙一般,将四周蜀军杀散,护着车仗径往西走。身后三千魏军各自嘶喊搏命,紧紧相随。
北门处却是徐晃防线,早有小军通报。徐晃大怒道“贼子安敢在吾军中逞强!”当下径提宣花斧,驱马来战陈泰。及至赶至,陈泰早往西门转去,徐晃闻听其中有黄罗伞盖,心下疑惑,遣樊绸分兵而追,自己却仍回原阵,督军攻城。
城上荀攸、程昱见了,不由长叹,此将真乃良将也。眼见徐晃防范甚严,虽是将其分了一半兵力,然却是不敢随意而出,只得期望陈泰能带动蜀军,漏出空隙才好。
却说陈泰挥抢忘命搏杀,直杀地血染征袍,单人独骑已是冲入蜀军阵中。正自厮杀之际,耳边听的远处士卒惊呼,回身见车驾具备围住,士卒团团护持在侧,不能前行。立时策枪回马,直往车驾处杀来。
那杆枪舞动起来,带出朵朵乌光暗影,蜀军但凡碰上,俱皆纷纷倒地,陈泰一人一骑如若身入无人之境,翻翻滚滚间,已是杀至车驾近前,众魏军见主将回援,俱皆振奋,齐声呐喊,士气大振。
陈泰高呼道“诸君并力向前,随某杀出去!”众军齐声呼应,俱皆拼命。一路厮杀不停,堪堪将要绕出西门,却见远处旗幡展动,一员小将挺刀跃马而来,身后大旗之上,一个斗大的黄字招展。正是黄叙到了。
他离得最近,自闻听有人闯营,立时便是驱马来战。远远望见那将年岁甚轻,一杆大枪却是舞的如同风车一般,当真是所向披靡,不由的大喜,这般对手实是难遇,却不能叫其走了。
陈泰厮杀多时,人尚无事,胯下战马却是有些乏力,眼见被众蜀军团团围住,不能得出,心中惶急。回头看看,三千魏军,已是不到千余,不由心下悲叹。眼见黄叙威风凛凛,知晓定是一员骁将,哪里肯与其硬拼,眼见四周不得出,暗自沉吟,随即返身向城门处杀来,后面千余魏军紧紧相随,不多时已是杀至城下,将附近蜀军尽数驱散,大声叫门。
城上荀攸程昱见了,只得叹息一声,传令开城。陈泰使众军先入,眼见蜀军围拢过来,突然单人独骑翻身杀入,立刺数十人于地,蜀军惊骇,向后而退,陈泰方返身入城。
后面黄叙看的大怒,眼见追之不迭,不由高声唤道“前面魏将,可通姓名!”陈泰回身喝道“某乃颍川陈泰是也。”言罢,并不稍停,打马入城。
黄叙无奈,只得回身督军再攻。陈泰回到城中,却不来见荀攸程昱,使人换过战马,绰枪而上,转望众军道“可敢再随某杀出否?”众军眼见他悍勇,尽皆失色。一愣之后,亦是不由地血气翻涌,大声喝道“愿随将军死战!”
陈泰大笑,挥抢领军径往南门而来,待得城门一开,当先纵马挥抢而出。南门处却是江东士卒守卫之地,周瑜早闻所报,倒是有人连连闯营,自北门一路杀至西门,勇不可挡。心中暗暗称奇,不想曹魏尚有如此猛将,当下亲自迎出,立于高坡上观看。
但见一将玄盔玄甲,血满征衣,手中一条镔铁大枪,直如毒龙出穴,上盘护人,下盘护马,翻翻滚滚一路杀来,身后千余魏军,紧紧护住了一辆车驾,车驾上俱是黄绫走饰,金线雕边。眼见便是魏帝依仗。
周瑜心中疑惑,略一思索,不由冷笑。这般小计俩,却是怎能瞒的周郎过去。当下传令,只要俘了那将便可,其余之人一概不管,只要相遇厮杀便是,若是过了,便自放他离去,休要追赶,直将门户紧守便是。
旁边周泰大急,道“都督,那里分明是魏帝车驾,如何能放的?恐陛下知晓必不轻饶。”
周瑜微微一笑,道“幼平老实人,却不知魏军荀攸多智,程昱狡诈。某料其中必无魏帝。只是以车驾引我兵力随之而动,一俟我军阵散动,真正的魏帝必然随之而出。此时却只要擒的那将便是,其他却是不必多管。”周泰方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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