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是直接通到任家大宅的路,这条路上有几座坟我都很清楚,这座坟却是我不熟悉的坟。车头就这么对着那坟头,车灯就那么照在那坟的墓碑上。
车子上很安静,这份安静应该说是紧张,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最后这份安静还是被梁亮打破了。他终于反应了过来扯着嗓子就大声喊了起来。
“啊!”
我伸手就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拖到我面前,喊道:“闭嘴!”
他这才停下喊叫,哆哆嗦嗦地看着我,手里还拿着那只毛笔。我放开他的同时,也把他手里的毛笔给抽了过来:“叫你套进那桃木簪子里去的,你还偏不要,现在惹事了吧。喜欢看,给你看个够,要不要下车去看看仔细啊?”
“不要,不要了。宝爷,不要了!”
“艹!你别喊得那么模棱两可的好不好,要是别人听到了还不一定怎么猜测这车子上的事情呢。”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对我点点头,表示着他不会叫喊了。我把那毛笔套回了桃木簪子里。但是车子外面的情况却没有一点改变。看来还需要做点别的什么。我解开了安全带,对梁亮说道:“现在我要拿着这支毛笔下车去,你就在车子上等着我。你要记住,只要你还看得到我,你就不能开车离开。要是你看不到我了,你就赶紧开车离开。”
大宅附近的坟,我都很熟悉,这座是我完全没有见过的坟,那就是说这车子外面的空间并不是大宅那条路上,外面也许的另一个空间了。我下了车子,也许就跟梁亮处在不同的空间里了。他看不看得到我就是一个最好的判断标准。
梁亮哭丧着一张脸:“宝爷,我不会开车,我没考驾照。”
“我艹!你没看人家十二岁的娃,一样没摸过车子,能把车子开上高速的?”我那车子是手自一体的,简单跟他说了一遍(www.biquwu.cn)流程,他能记住多少就是多少了。我只求,他一会不要在看得到我的情况下,开车溜了,或者是直接开车把我撞进那坟里去就行。
我打开了车门,车子外面冷得就跟冬天是一样的。我身上就穿着秋天的薄外套一下就流鼻涕下来了。
我拉好外套拉链,走向了那座坟。也就走了几步,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那个声音说道:“我们的孩子来了。”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幽怨的感觉。
“一家人能死在一起真好。”这个是男人的声音,很粗狂的样子,不像现在的男人。如果非要我给这个声音想象一个形象的话,那就是满脸络腮胡子的大男人。
他们说的孩子是我?我可不是他们的孩子,就算是前世,我也不应该是他们的孩子。我欠我妈那么多债,说不定已经是我妈好几世的孩子了。
那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值得让一对夫妻说出这样的话呢?我今天唯一跟以往不同的就是这个桃木的簪子。难道他们说的孩子是这个簪子?
不对,应该是毛笔!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风俗。那就是很多孩子在百天的时候,会去剃头发。把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毛剃下来,等着换上更黑的头发。而那些胎毛会被人做成毛笔用来纪念。
这个业务,就是在现在都还有人做,做一支胎毛毛笔,手工费都要收到一百块的,但是很多家长也愿意做这么一支笔。毕竟现在的孩子就只有一个,一辈子就花这么一次钱。
我摸索着把那簪子拿了出来,并没有急着去打开簪子拿出毛笔。我不清楚那簪子对于毛笔来说到底是属于保护,还是封印。我对着那坟说道:“你们想要回这个簪子吗?”
女人的声音再次说道:“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让他回家吧。”
“我要怎么还给你?”
男人的声音突然说道:“来了,来不及了。”
这个声音结束之后,我就听到了不远处的猫叫声。那些猫叫声都是带着攻击性质的叫声,是威胁,是聚集。不到十几秒钟,四周的猫都叫了起来,而且猫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能有这样的效果的,应该是黑白无双。不过一般情况下黑白无双都会在家里守着书房的。它们是灵宠,没有主人的指示,基本上是不会离开家里的。
“喵呜!”果然,我看到了我的黑无双跳到了我的车子上,对着我厉声叫着。
“黑无双!”我喊着,白无双也从它身后跳了过来,直接就跳到我的肩膀上。四周的黑暗中也能看到十几双绿幽幽的猫眼。这些猫应该不是附近村民的家猫,而是这附近的野猫,战斗能力都很强大的那种。
我回头在去看那边车灯对着的地方,哪里还有什么坟,什么墓碑啊。我心里后悔着,怎么刚才不先看看那墓碑上的字呢。现在就连对方是谁都不确定,这也太能对症下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