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终于水落石出了,这其中并没有老太太的事,父子俩人都松了一口气。
凌郡王亲自去给老太太说了此事,老太太当时就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已的长子半天无语。
旁边的小吴氏轻轻地喊:“姑母,您还好吧?”她有点怕老太太受不了这个打击。老太太好像没听一样,依然发怔。
从老太太还是姑娘时,杨妈就是她身边的最得力的丫头,后来杨妈嫁人不久,丈夫就去世了。她自已也没有一儿半女,凭着和老太太的情分,她又回来做了老太太身边的妈妈。
她在老太太身边这么多年了,跟老太太的年纪也相差不到哪里去。再过个两年,老太太还想找个人给她养老。这么多年来,老太太的所有的决定几乎都和杨妈有关,杨妈就是她的左手和右手。
在小吴氏看来自已这个姑母缺少一些主见,杨妈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时小吴氏都觉得老太太什么都听杨妈的,杨妈给她带到沟里去她都不知道。她曾用语言点过老太太,可是老太太不知道是太信任杨妈还是真得就听不懂她的暗示,反正每次都没用,后来小吴氏也就不再管了,随这主仆两人折腾去。
昨天杨妈被带走后,老太太虽然生气,但她也只是觉得杨妈不知道是收了谁的贿赂,她从来就没有把杨妈的受贿和下毒的事情连到一起。
今天郡王的话让她震惊,半天她醒过神来,迟疑地问:“我是不是听错了?杨妈怎么可能是下毒的人;芙蓉是你的表妹,她是个那么听话又善良的姑娘,她又怎么可能害你媳妇?”
凌郡王怜悯地看着母亲,他想如果母亲的身边不是杨妈,而是另外一个正直一些的妈妈的话,母亲也许不会和自已生疏这么多年,这个杨妈在母亲身边真没起什么好作用。
于是他用肯定的语气告诉母亲说:“母亲,她自已已经招了,吴芙蓉因为她自已没有嫁了我,而长兴嫁了我,她就对长兴怀恨在心,于是她害死了长兴;同样因为琳琅嫁了我,她又想把琳琅毒死。母亲,很明显,她这是一种可怕的嫉恨。上次外祖母寿辰时,吴芙蓉和琳琅又发生了冲突,因而这也就成了她下毒的***。”
老太太怔怔地听着儿子的话,然后她突然老泪纵横。
小吴氏吓得赶紧给她拿了个帕了劝道:“姑母,您这是怎么了?现在表哥把事情查出来了,你应该高兴啊,要不你还不知道身边有这么一个歹毒的人,她背着你做了什么你都不知道。”
老太太也不说话,就是哭。郡王无奈,他还有别的事情,这事情刚查出来,他得快点处理。可是眼前老太太这么哭,他又不能扔下她抬腿就走。可是他留在这,他一个大男人他又不知道怎么劝解。
小吴氏看出了他的为难,就对他说:“表哥,你忙你的事情去吧,姑母这里还有我。”
凌郡王只好说“那就有劳表妹了,我先去处理这件事情。”
从老太太那里出来,凌郡王就拿着杨妈和杨大柱画过押的口供去了江家。他对江家当家人说了事情的经过后,就把口供往江家老爷子那里一放说:“我三天后听消息,否则我就把这些口供和证人一起交到顺天府。”
江家老爷子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后,又震惊又恼怒,他羞红了一张老脸战战兢兢地说:“郡王爷,我们江家出此恶毒之人,家门不幸啊。我会给您你一个满意的交代,还请郡王爷放过我们江家。”
江老爷子是个明白人,自家儿媳妇如此恶毒,这郡王府和平王府无论是哪家,只要伸一个小手指就能把他们江家翻过来。他还是赶紧服软表态吧。
郡王临走时想起亚茹请托的事情,于是就问:“你孙子身边那个新买进来的小厮,你是花多少钱买的?我给你双倍的价钱。”
江家老爷子赶紧说:“您领走吧,不用给钱。”说着他就让人去把那个小厮领来,又让人去要来了他的卖身契。
桑叶的弟弟是个长相很清秀的孩子。他跟在郡王一边走,一边不安地问:“郡王爷,是我姐姐叫你来的吗?”
郡王摸摸着这个孩子的头,心里充满怜惜。他来的时候,亚茹请求他把桑叶的弟弟带回来。他知道亚茹可怜这个男孩子,顺手的事情又不费什么,就这样他把人给要了回来。
一路上他问了这个孩子的身世,这也是一个官家的孩子,读了好几年的书了。他的父亲曾是进士,后来到南方做了县令,去年被人接发受贿入狱,在监狱里还没等到判决就死去了。郡王问了他原来了名字,他原来的名字叫梁文涛。郡王就对他说,你就随你姐姐先叫桑文涛吧。
桑文涛十二岁,他并不知道姐姐已经死了,他以为姐姐求了郡王把他从江家救了出来,自己以后就能和姐姐一起在郡王府做事了,就能常常看到姐姐了。
郡王并没有对他解释他姐姐的事情,而是直接把他领到了亚茹那里。
桑文涛给亚茹磕了头后局促地站在那里,他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过来。
亚茹看着眼前这个瘦弱但很清秀的孩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想这个孩子有权利知道他姐姐的事情,但是他才十二岁,他能接受自己的亲人相继死去的残酷现实吗?
亚茹说:“我以后就叫你阿涛吧。阿涛,你姐姐今天早晨咬舍自尽了。”
桑文涛只觉得眼前一黑,瘦小的身躯晃了晃,旁边的杏红怕他摔倒,正想要去扶他,他却稳住了身形。他握起双拳,眼里喷出仇恨,他一字一句地问:我姐姐为什么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