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支二踢脚炸响之后,韩母和韩小苗都醒了,如果不是大年初一,韩母早已经臭骂韩小东了,大年初一要早起是不假,但韩小东起得有些太早了,一家人昨天都睡得晚,原本都想多睡会儿,现在却被韩小东搅和了。
韩母见儿子红着眼,眼睛血丝,立即明白了儿子昨天晚怕是没有睡觉,看来是昨天那个电话让他难以下决定。韩母正要问儿子一句,却听韩小东道:“妈,我困了,一会吃饭别叫我了,我回去睡觉了。”韩小东说着,进了屋中,倒在炕便睡。
不过韩小东没睡多长时间,就被母亲叫醒了,大年初一的第一顿饭,当然是要全家一起吃。
吃饭的时候,韩小东问母亲:“妈,你说我跟妹妹一起大爷大娘家带点什么东西好,大过年的总不能空着手过去。”
“你把那两只家鸡和干白菜萝卜干带,他们家什么都不缺,你大爷跟大爷就爱吃点乡下的干菜,我回头再到别人家弄点土豆干黄瓜干你们带。”
韩小苗瞪大眼睛瞧着母亲:“妈,这个行吗,太寒酸了。”
韩小东道:“行,妈这个礼物选得好,咱们突然弄得那么隆重送些大礼,好像咱们去巴结人家似的,就算是巴结,咱们家这么穷人家也看不,大爷大娘一家肯定也不收咱们什么大礼,到时候反而惹他们不高兴,这些东西大爷大娘喜欢吃,正好带去点,显得亲近,对了,妈你跟着去吗?大娘可是请了你多少次了,你再不去有些说不过去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咱们一起去清子哥家里。”
韩小东还是比较有骨气的,也颇有眼色懂得一些世故,接受帮助不意味着自贬身价。
韩母被儿子说得有些意动,他不真想去看看沈母自己的这个老姐姐,次这个老姐姐回来时那个阵仗可是让他惊奇羡慕得要命,光是东西就拉了两车,还有那么多人陪着,这个老姐姐那么多亲戚他谁家也不去,单单就住到了自己的小破屋子里,自己也面子有光。
次沈母回乡时沈子清叫人做了极为周密的安排,那时沈子清正揍了万旭被扔到了牢里,他怕有人对母亲不利,所以叫人把母亲送回了老家,随着保护的人也都是布族的好手,这个韩母自然不知道,她只看到了自己这个老姐姐带来的人极有规矩,一个个日夜守护着沈父沈母,自己的这个小破屋子住不下,那几个人就睡车里,完全跟奴仆一样。
韩母虽然羡慕自己的这个老姐姐,但心理未免产生了距离,她不明情况,觉得这个昔日的老姐姐有些故弄声势了,尽管这个老姐姐没有瞧不起自己的意思,但韩母是个要强的人,除非沈母主动联系,否则她是不会轻易打电话的,那种距离感如终在心头存在,但是这次为了儿子女儿她终于还是放下面子,她实在有些看不过两个孩子的辛苦,终于向沈母开口了,为了这次开口,她不知鼓了多少勇气才偷偷打了这个电话,但当她嘶嘶哎哎对着老姐姐说出要为两个孩子谋求一份工作时,却未等到对方的肯定答复,对方只说会尽力。
自从打过了那个电话后,韩母的心就一直悬着,直到现在她渐渐有些失望,不再抱任何幻想了,没想到就在除夕的夜晚,自己的老姐姐打来了一个拜年电话,而且直接就把两个孩子的工作敲定了,这让她喜出望外,想到以前那些矜持和故作疏远,韩母就觉得有些反应过激,她的确想去看看自己这个老姐姐,就当是走亲戚了。
韩母本来就想去看一下自己的老姐姐,加之韩小东和韩小苗的鼓动,遂放下了矜持,三人初四准备一下就出发了,出发之前,韩母给自己的老姐姐打了一个电话,沈母却问了他们的车次和到达时间要去接他们,韩小东和韩小苗话筒中听得真切,连连示意母亲不用对方来接,只要说了地点,他们自己会找过去,但沈母哪里肯依,也没说自己住哪就挂了电话,倒让韩母和两个孩子感到了不好意思,但却也感受到了对方的热情。
三人乘村里最早的一趟车到了县城的客运站,然后双转乘通往省城的公汽,一路,韩小东沉默不语,而韩小苗天性活泼跟着韩母唠个不停,当然都是说了自己到了魔宠学园以后如何如何,看来韩小苗早已经有了选择,韩母猜想,韩小东也应该有了自己的想法,具体这个儿子如何想的,她也没问,这一点韩母还是沉得住气的,实际儿子不论选哪一条路,摆在他面前的都是一条光明大路。
汽车终于进站了,车一停,三人便迫不及待地下车,然后四处张望,寻找来接他们的车辆。
他们还在张望的时候,离他们不远的停车场里一辆车的车门打开,一个年轻人推门走出车内径直向他们走了过来。韩小苗眼尖,立时向母亲和哥哥喊道:“你看,小栓儿哥……不,是清子哥。”原来韩小苗是想要喊“小栓儿哥”的,但话刚到嘴边,想起昨天母亲的嘱咐立即就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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