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臧剑一并送完被打了的霍沙回家,出来后,眼见风月居士离开。柳子越顺着街角,借着那满街观火的百姓的掩护,又回到了红尘阁。
宫中此次火势极大,映红了半边天空,如今这京中大多数人怕是都在观望宫中大火。虽然已是深夜,但街上全是人群,宵禁已是如同虚设,禁军只能勉强做到封锁靠近宫中那些街道而已。
还是上次那间小屋,柳子越问了声门,得了回应后进去,只见羽色一脸凝重,立在窗前向那宫中张望。
想起那道泉的法术,柳子越心中便是忧虑无比。急忙说了声:“圣女,属下有事禀告。”
“嗯?”羽色转过头来,见柳子越满是愁容,便问到:“柳使者要说何事?”
“圣女是知道的,今晚属下和霍沙、道泉等一并在阁中饮酒。”柳子越理了理思路,方才说到:“因为圣女未曾出来,那道泉便施了个法术。”
“哦?这又如何?”说着,羽色离了窗口,坐回到了自己的软榻上。
“那法术实在是过于离奇,竟然是幻化出圣女您的形象,在那奏琴。不仅样貌,便是那琴声曲调也是一模一样。”柳子越说到这里,又想起道泉施术时的情景,言语间便有了些颤抖。
听到竟有此事,羽色自是惊诧万分,忙将经过细细问了。然后想了一会儿,最后才说一句:“怪不得刚才洪使者来说,有人于院中弹奏,琴声极像我的。”
柳子越知道,所说洪使者便是这红尘阁明面上的东家洪晨。乃是教中选出来负责在这京中布下这处基业,红尘阁的字号也是取了他名字的谐音。不过,洪晨却不知道柳子越的身份,毕竟他是安插在道门中有大用的,只有有限几人知道。
“属下今日见了那法术,心中甚是难安!如今霍沙又颇看重他,怕是以后对我教会有不利。不如想些法子早日除去的好。”柳子越说道。
“糊涂!几个奇巧法术能有什么用?如今尚不知其底细,何必惹这事端!”羽色边说着边将头转向窗外皇宫方向。“如今最危险的是那昏君偏向道门,又有霍沙等人撺掇,竭力压制他教。等会便有消息传来,若是宫中孔护法得了手,这道泉法术再巧,也不过是一个有些虚名的道士,却难以妨碍我神教之事。”
那柳子越听了这话,也只能称是而已。
反倒是那羽色,想了想,又问了句:“既然这道泉果然有些法力,不如便度他加入神教。柳使者以为如何?”
“这……怕是很难!这道泉乃是一派之尊,如何会改入我神教?”柳子越为难地回答到。
“小门小派的,说得上甚么一派之尊!”羽色想起前次见面,道泉那没见世面的土包子样子,不屑地说到。“下次他再来时,本尊施些手段,不怕这道泉不入我榖中。”
听了这话,柳子越就知道,羽色这是准备向道泉施展媚术了。不由得心中一酸,后悔得几乎要撞墙。自己说啥道泉法术,却惹起羽色的心思。另又对那道泉平白生出一股恨意来。
正在悔恨交加,就听到门外传来几下脚步声。柳子越抢出屋门,便见那守着院门的护卫扶着一人过来。那人身作寻常百姓打扮,白面无须,嘴角正往外溢着鲜血。正是教中护法孔璋。自然不能劳动圣女,柳子越急忙上前帮忙,一起搀入屋中。
那孔璋虽然是伤势极重,面如金纸,气若游丝,但还神智尚清。见了羽色,还想挣扎着行礼。羽色急忙止住,一边让柳子越去寻些伤药,一边急切地问到:“孔护法,可曾得手?!”
“咳!咳!”听得羽色相问,孔璋便是一阵急咳,喷出几口鲜血,才勉力回答到:“全怪属下无用!海大富那厮恰好赶到,竟然背着昏君跳到水池里,躲过了火烧。属下还被发现了,幸好早就备下后路,才能得以逃脱。”
听得竟然没能烧死那昏君,羽色不由失望至极。又恨这孔璋竟然如此不中用,脸色便拉了下来。
停下来喘了好几口气,孔璋想起自己净身入宫十余年,好不容易得了这个良机,却又功败垂成。这些年来诸般屈辱竟然全是白受了,胸中满是悲苦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