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漠孤依靠在篱笆墙边的柱子上,微眯着眼睛,晒着太阳,很是惬意。他很少有这样的时间,也很少这样悠闲过。这样的独漠孤是很少见的,几乎从来没有。他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对自己从不放松。他也不喜欢去享受什么,因为他没有享受过。
今天,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晒太阳呢?因为这是谢落鸢给他下的命令。
谢落鸢见他伤好之后,就又开始练剑。但是他的伤势并没有完全好,所以谢落鸢为了他着想,下令他今天必须晒半个时辰的太阳。独漠孤无奈,只好依靠在那里。
独漠孤虽然看起来很悠闲,其实心里却一直在想着冥月和谢宇风。冥月的那一招破道,实在是太过诡异,他现在还是想不出破解的办法。而谢宇风的剑法,更是让他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一点都不错。
然后他又想到了龙曜九天,那个男人。想到龙曜九天,自然又会想起他腰间的那把剑,那把冰冷异常的剑。
那柄剑,那个人!
独漠孤越想越觉得龙曜九天深不可测,无法战胜。面对龙曜九天,他没有任何的把握。
“若是天下事都有把握,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师傅的话。
那时,他问自己的师傅,是否有把握打败天下每一个剑客呢?他师傅就是这样回答的。
“正是因为没有把握,所以才刺激,才有趣。未知的冒险,总是让人热血沸腾。而那些结果已然知晓,毫无悬念的事,只能让人的心慢慢冷却。”他师傅这样说。
是的,行走江湖,本就是一场冒险,以生命为赌注的冒险。赢了一场还会有下一场,而你输了,那很有可能就会一无所有,魂飞魄散。
所以,江湖才是有趣的江湖!
“蘑菇,想什么呢?”谢落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独漠孤面前,挡住了太阳,笑嘻嘻地问。
“……你。”独漠孤回答。
独漠孤本来想要找实回答的,但是他忽然想起了孟十九给他说的话,所以改口了。
这个回答令谢落鸢大感意外,独漠孤几乎从来不说这样的话。
谢落鸢坐在了独漠孤身边,脸上充满了好奇,问道:“你怎么变了?”
“哪里?”独漠孤问。
“变得会说话了。”谢落鸢说。
独漠孤微微一笑,心里想道:孟十九的话倒真不假,落鸢果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让我猜一下,是不是孟大哥教你的?”谢落鸢双肘放在膝盖上,然后托着下巴想了想,问道。
“是。”独漠孤回答。对于谢落鸢的问话,他一向不会说谎的。不,应该说独漠孤从来是一个不说谎的人。
“好啊!你跟着孟大哥学他油嘴滑舌啊!”谢落鸢站了起来,瞪着大眼睛说。
“这叫油嘴滑舌吗?”独漠孤问。
“当然!不过我喜欢听。嘻嘻……”谢落鸢原本板着的脸忽然笑了,从独漠孤身后搂住了他的脖子,欢喜地说。
独漠孤微微一笑,轻轻地握住了谢落鸢玉白手,心里觉得是很开心。只要谢落鸢笑,他就开心。谢落鸢不开心,他也不会高兴。
厨房中,此刻锅里正冒着黑烟,一股浓浓的焦糊味充满了整个厨房。而司徒幽若满头大汗,脸上还有些灰,正手忙脚乱地拿着锅铲翻着已经焦糊的菜。
“哇……你怎么又给炒糊了!哎呦,我的大小姐,你就不会把火放小点吗?”陈爷爷无奈地说。他刚刚出去在门外洗了个碟子,进门就看见司徒幽若的菜又炒糊了。
“我……我一直在烧火,忘了翻……”司徒幽若哭丧着脸说。
“你实在是不适合炒菜,还是去歇着吧!”陈爷爷说。
“可是……我想学啊!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下次保证不会糊了!”司徒幽若拉着陈爷爷的胳膊甩来甩去,撒娇地说。
“哎……别摇了,胳膊都要拽断了。好好好……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是再糊了,就不要再做了,知道吗?”陈爷爷只好答应。
“陈爷爷,您真好!”司徒幽若见陈爷爷答应了下来,开心地蹦了起来。
“唉!”陈爷爷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倒不是他小气,而是觉得浪费。要知道,今天一上午,司徒幽若烧了五道菜,全都糊了,无一例外。至于刚才得那道菜,是第六道。
“哈哈哈……”厨房里忽然传出来了一阵狂笑,不是别人,正是司徒幽若。
“我终于成功啦!这次没有糊!”司徒幽若开心地大呼小叫,开心异常,搞得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
“哇哦!幽若姐姐终于成功啦?”谢落鸢走进了厨房,问道。结果刚进厨房就被呛了出来。
“哇……幽若姐姐,这是什么情况?着火了吗?”谢落鸢问。
“哦……没有,只是刚刚炒菜糊了,陈爷爷,您家这厨房通风不太好啊!”司徒幽若脸和花猫一样,笑着说。
“这能怪我的厨房不通风吗?”陈爷爷很是无语。
“幽若姐姐,你可真厉害!我都被呛得待不住,你竟然还可以在里面烧菜!”谢落鸢说。
司徒幽若翻了翻白眼,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谢落鸢一愣,然后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