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
民夫们大声的吆喝了一声,精神抖擞的站起来寻找各自所在的队。在民夫营的队正旅率带领下,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民夫居然排列成整齐的队列大步往辎重营方向走去。看着长龙一样离开营地的民夫们,李闲会心的笑了笑。
“真神了!”
王启年看着那些民夫们的背影,用最诚挚的语气赞美道:“校尉大人三言两语就把这些没规矩的家伙收拾的服服帖帖,真神了!”
……
…….
李闲找到宇文士及,先是肃立,然后行了一个标准的大隋军礼,声音洪亮的说道:“左屯卫护粮兵校尉燕云,见过驸马!”
宇文士及白了他一眼,看了看四周有士兵看着,于是像模像样的抬抬手算是回礼,指着不远处堆积如山的辎重说道:“那是你们左屯卫的补给,清点一下就可以运回去了。”
李闲道:“还是不清点了,我怕数多了不好交代。”
宇文士及一怔,随即笑骂道:“你要是连个过场都不走,才不好交代!”
李闲嘿嘿笑了笑,跟着宇文士及走进了他的大帐。进去之后,宇文士及指着椅子说道:“坐下说吧,怎么样,燕校尉,管着一群护粮兵和民夫,感觉如何?”
李闲知道他虽然不一定还生气,但心中难免有些别扭。好端端的一个战兵校尉不去做,非得跑到护粮兵混日子。对于一心想将自己拉拢过去成为助力的宇文士及来说,确实是一件很郁闷的事。不过幸好,李闲的话还是打动了他。诚如李闲所说,如果真的靠着宇文士及的压力辛世雄勉强安排了一个战兵校尉给李闲,难保日后大军出征的时候他不会给李闲穿小鞋。
大军远征,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李闲看起来是退了一步,但其实前进了一大步。
宇文士及当然不是那么心胸狭隘的人,他一心想趁着李闲在军中还没有根基将其拉在自己身边,就算对李闲的做法不赞同,此时也不会表现出什么。宇文家是军中第一世家,之所以他父亲宇文述如此受宠,还不是因为当初站队的时候坚定的站在了当时还是晋王的杨广这一边?这就是其父的眼光了,当时高颖,苏威,杨素等大隋的重臣都是站在太子杨勇那边的,宇文述偏偏选择了一个相对来说是弱者的晋王,这份魄力和眼力确实少有人及。
杨广做晋王的时候,为了讨好高祖杨坚,刻意装出一副艰苦朴素的样子,吃,如普通百姓,穿,亦如普通百姓,尽量远离奢华这两个字。而这个时候,正是宇文述倾尽家财帮杨广拉拢朝臣的。为了帮杨广夺嫡,他可谓鞠躬尽瘁。
可以说,杨广能登上帝位,宇文述功不可没。
所以,明知道宇文述很贪,为了私权排除异己,但杨广依然纵容他。虽然知道论领兵能力,在诸位大将军中宇文述绝对不是出类拔萃的一个,但依然还是将三十余万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他。
身为宇文述的儿子,宇文士及从小学习的不单单是权谋之术,还有看人的本事。当日在辽水,李闲装作憨傻小心的样子瞒得住杨广,却瞒不住他。那一天宇文士及就发现这个叫燕云的少年绝对不可小觑,一个为了引起陛下注意而敢带着十几个人跟高丽人拼命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个傻小子?
所以,他才会帮李闲。
他身边没有什么人,家里的幕僚都站在大哥宇文化及那边,从家族中能得到的支持有限,他现在必须靠自己。
“士及兄…何苦还要讥讽我?”
李闲苦笑道。
进了大帐没了外人,李闲又恢复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
宇文士及被李闲可怜兮兮的样子逗得一笑,指了指外面说道:“粮草按实数发的,绝对够用,分摊到每个士兵身上的粮食已经很重了,再多反而是累赘。至于甲胄器械之类,我给你们左屯卫加了三成,再多我也没那个胆量。战马,我给左屯卫补齐,至于运载物资的驽马,我多给你二百匹。”
李闲先是郑重的施礼道谢,然后认真的说道:“五百”
“什么五百?”
“驽马,五百匹吧。”
李闲笑道。
“你当我这里是卖菜的地方?还能讨价还价?”
宇文士及白了他一眼道。
李闲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多几百匹马,哪怕是驽马,跑得时候也会快一些。”
宇文士及一怔,随即变了脸色:“你好大的胆子!”
李闲叹道:“士及兄……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的?”
宇文士及无言以对,是啊,自己对这次远征何尝不是一点也不看好呢?陛下心血来潮,下令六十余万新兵继续围攻辽东城,而身经百战的三十几万府兵远征平壤。可是,大隋这边居然连一份像样的地图都没有!军中舆图,辽东城再往东南,全都是一片空白!连通往平壤的路怎么走都不知道,这次远征,真的会如陛下希望的那样,一战而毕全功吗?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一会儿补给搬得慢一些,熬到晚上再来领马,数量太多。”
李闲惊喜道:“多谢士及兄!”
宇文士及摆了摆手苦笑道:“你这胆大包天的小贼,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若是我将你这话说给陛下知道,立刻就能要了你的脑袋!”
李闲心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贼,只不过我不是小贼,而是大贼,很大很大的那种。
不等李闲说话,宇文士及忽然抬起头看着李闲,极认真的说了三个字:“别断后!”
李闲默然。
……
……
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若是大军真的败了,断后者……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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