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宇轩想不到陈景山如此拮据,竟连吃饭的钱都快没有了,眉头一皱道:“你怎会混得这么蹉跎?前几天你不是说去投靠你姐夫么?现在怎么又回G市浪荡了?”
陈景山自嘲苦笑,说:“我姐夫他们公司招的都是管理人员,我哪够资格?转了一圈又回到G市了,还是干回我的老本行,在广本4S店修车,公司包吃包住,底薪三千,还算过得去。可是我才刚上班没几天,这些小子蜂拥而来,把我的荷包都挖空了,今天才4号,要到月底才出粮,哎,好难熬啊!”
说到这里,又想起另外一事,苦不堪言道:“最惨的是那个酒吧妹现在天天缠着我,整天勾引老子去开房。妈的,这半个月就没消停过,昨晚还跟她大战了三百回合,我现在是金(精)空银空,兄弟,我好惨啊!”
马宇轩回想起刚才依偎在陈景山身边的风骚女子,确实淫浪**,予人一种**强烈的感觉,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尘土,可见男人一旦被女人盯上了,无止境地索求,是很容易被榨干的。
“哈哈!活该你金空银空,谁叫你招惹那个酒吧妹,那种女人能惹?”马宇轩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说。
陈景山无奈摇头,摸着自己的腰间,说:“都是以前的炮友,现在死缠着我,一时半会甩不掉,何况我也没结婚,生理上也有需要。只是想不到那**的需要比我更强烈,妈的现在我感觉自己明显虚了,腰疼得厉害,上班都弯不下腰去。哎,不行了,今晚得买点猪肾熬汤,补一补我这条老腰。”
马宇轩又是一阵爆笑。
两人在市场转了一圈,挑了点黄菜叶,一点零星肉片,就开始往回走。看着手上提着的几个小袋子,马宇轩这才觉得陈小东下午的决策是英明的,果然是僧多粥少,有吃没饱啊!
“景山,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他们难道都不出去找工作么?”马宇轩有些担忧道。
陈景山何尝不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他是有苦自知,头都大了,说:“找工作他们倒是会出去找,可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你也知道我们N市的青年都没什么文化知识,一般的人不是做保安,就是当司机,除了这两样好像不会干别的。现在找工作又难,司机满大街都是,想要进厂不容易啊。哎,好在这帮小子都能吃苦耐劳,什么白粥剩饭都吃得下,要不然我真收留不了他们!”
马宇轩也知道这些都是实情,当下珠三角的用工难题日益凸显,一方面是企业找不到好员工,一方面是员工进不了好工厂,供需双方严重不匹配,比例失调,许多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都流浪街头,就更不用说不学无术的农村小子了,正是因为这种用工困境,导致大量青壮年劳动力成为无业游民。
想到此处,马宇轩不由得有些同情陈景山,说:“景山,难为你了!要收留这么多无所事事的失业人员。”
陈景山不以为然地说:“这倒没什么。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收留不收留,我落难的时候不也曾经投靠过他们吗?都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像我们这种没有家庭背景的人,多几个意气相投的兄弟,总归是好的。”
马宇轩心中默然,这就是古惑仔们的友情,虽然不乏“有酒有肉多兄弟,急难时刻靠何人”的那种酒肉朋友,但更多是可以在艰难时刻互相扶持的道上兄弟。尽管他不是道上混的人,但这种真挚热血的友情,他却从小就耳濡目染,因此并不陌生。
回到城中村后,众人开始忙碌着张罗晚饭,当看到菜篮子里有猪肾的时候,男人们都纷纷心领神会地一笑,望向陈景山的目光恣意而欢愉。
看着乔林等人大口大口嚼着白米饭,一把辣椒一把蒜地狼吞虎咽的样子,马宇轩突然有种很心酸的滋味,这种日子实在是太苦了,苦到尽头了。
此时他的心中泛起一种强烈的念头,人穷志不能穷,穷则思变,是时候好好想想,该如何改变贫穷落后的生活了。
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也为了这帮出生入死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