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德不敢抬头去看曹跃,只好低着头说道:“回报将军,半个月前我陪同康千总前往神木县视察边关,恰逢一队偷运私盐的盐帮经过,康大人便勒令盐帮不得在陕北走私青盐并截扣了这部分私盐。岂料到半夜之时有刺客翻进了康大人的房中,将康大人头颅割去,到现在我们还没寻回千总的头颅,尸体也一直无法下葬。”
曹跃皱眉道:“这不是很明显盐帮的人做的吗,你们怎么无法追杀,都他娘的干啥吃的?还有他们是哪一支盐帮?”
杜立德愤恨地说道:“对方是天龙寨的,贼首叫做胡霸天,原来在豫东作案,抢了官银之后被官府通缉跑到蒙陕边境来。他靠着手中的银子买了几百条枪占山为王,先前只是在山蒙边界打家劫舍,今年改行走私青盐和人口。”
幕僚长王宇在曹跃耳边低声道:“将军,就是这胡霸天的天龙寨和火朝天、三点头一起不接受我们私盐垄断条件。”
曹跃转头问道:“他们态度如何?”
“天龙寨的人倒是客气,他们的大本营在漠北,山高皇帝远,说双方没什么合作可能,也没交集。倒是火朝天和三点头仗着山高寨险,还把我们的人打了一顿。”王宇愤愤地说道,“这胡霸天在河南做山大王,算是有点见识,知道官府的厉害。所以他虽然不合作,倒是客气的很,若是有可能,将军倒是可以利用他,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坐享其成。”
曹跃大笑了起来,笑容之中充满了阴冷,道:“有见识就不会杀了朝廷七品武将了,这算是什么见识。”
王宇笑道:“所以匪永远是匪,有见识没头脑,一冲动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曹跃冷笑不已,转头对杜立德说道:“杜立德,我且问你,那批私盐现在在哪?”
“还在我们手中。”杜立德答道,“当日康大人被杀身亡,我们更不能把私盐还给他们了,免得堕了面子。”
曹跃眯着眼睛站了起来,来回踱步思考一番,众人都静静地看着他,希望能拿出主要。
忽然,曹跃笑着说:“杜立德,你明天就带着这批私盐去天龙寨,把私盐还给胡霸天,换回来康把总的脑袋。”他见众人震惊地看着自己,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以刚烈著称的曹二郎会向天龙寨示弱,曹跃解释道,“我能有如今之地位,全赖康把总一手提携。虽然中间发生不快,那只是我和康把总个人之间的恩怨,一如今切都算了。让他入土为安死有全尸,也是我能给他做的一些微薄之力吧。漠北之地,我们人生地不熟,又不知道他的巢穴在哪,现在对敌示弱,将来等我们把地形搞熟了,再报仇雪恨不晚。”
康成感激得几乎哭了起来,看来二哥还是重情重义的二哥啊,尽管自己的三叔当时对他那样差,可是人家曹二哥怎么做的,还想着替三叔寻回尸首啊。
倒是杜立德听到让他去漠北找胡霸天之后害怕不已,颤声说道:“将将将将军,您让我去天龙寨找胡霸天?找胡霸天做交易?我……我……”
曹跃点点头,反问道:“你和康把总截了他们的私盐,不让你去难道还有更适合人选吗?”
杜立德哭丧着脸说:“那胡霸天还不把我活活扒皮了啊?”
曹跃摇头笑道:“不可能,胡霸天除非和官府死撑到底,但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我们把私盐交给他们,算是给了他大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