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分神是极凶险的事情。
这事,韩闯也是才刚刚听说,听聂姑娘说的;她言之凿凿,令人不得不信。
顾凌波的犹豫也印证了一点。
修长的睫毛在风中微微颤动,睫毛下一对眼珠,依旧漂亮,却有些失神,表明这对明眸的主人,正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烈日当空,炙烤大地,散发着白烟,顾凌波突然感觉口渴,非常口渴,她迫不及待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凉气从口里,直接渗透到心里,她的心,透凉透凉。
“我……”
话未说完,就被一只掌拦下了。
这是一只莹白如玉的手张,掌纹清晰,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这是一只剑客的美梦以求的手掌,手腕纤细而灵活。
这是韩闯的手,他挡在了顾凌波答应之前,打断了她的话。这很不礼貌,顾凌波却觉得理所当然。
“我很乐意答应你,可是这里并不是我做主。”顾凌波说道,语气淡漠,眼神飘忽,但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
聂姑娘眉头微戚,将视线转移到韩闯身上:“这么说,她们俩都不能决定,真正的决定权在你手上,对吗?”
韩闯笑道:“你可以这样认为。”其实他根本就没见过那枚玉佩,两位姑娘,现在已经以他马首是瞻,是交易还是战斗,就在他一念之间。
聂姑娘笑道:“那么韩公子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她一说着话,一边把玩着飞刀,动作和之前韩闯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韩闯也曾想过劫镖正主出现时的情景,也曾想过杀的血流成河,却没想到两个人,会以一种和平的姿态,坐在同一间茶铺里,谈论着交易的事情。
他必须承认,眼前的这位姑娘的厉害;投其所好说来简单,但真正想做到这一点,还需要对对手的了解;如何去了解对手,当然是在他身边安插足够的耳目,韩闯隐隐感觉,这位聂姑娘的身份并不简单。
是啊,能在三大宗门里安插眼线的,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人。
“不好意思,我拒绝。”他将茶杯扣在桌上,咣当一声,惊醒了所有人。
弯刀出鞘,刀光耀眼。
韩闯却不为所动,自顾自的笑着,目光冷冰的盯着那指向他的四柄弯刀。
弯刀就像女儿家的眉,谁也不知,这刀光下掩藏的是什么;杀意?或是其他,韩闯似笑非笑的盯着聂姑娘。
他觉得聂姑娘的眉毛很漂亮,修长、清秀,舒展的时候,就像夜空里的月牙儿;但此刻,这对眉毛却弯的像刀,森然而冷酷。
“放肆!谁让你们动刀的,还不把刀收起来。”聂姑娘皱着眉头道。
“可是小姐!”
冬梅还想解释,却被聂姑娘打断:“没有可是,如若再犯,休怪我无情!”
杀意。
韩闯微闭着眼,享受着这熟悉的杀意,源自聂姑娘,指向他。
“韩公子,婢子无礼,见谅了。”聂姑娘的声音远不如最开始动听,反而有种压抑的颤抖。
恨意难平吗?很好,我喜欢。
韩闯睁开眼,淡淡的道:“不碍的,人之常情。”他注意到,聂姑娘正紧握着拳头,指甲陷入股掌之间,却并未察觉,慢慢渗出了血,仍未察觉。
聂姑娘强作微笑,说道:“韩公子可以再考虑一下,如果这三样东西入不了你的法眼,我可以再加大筹码。”
韩闯笑道:“不、不用,”目光在三件东西上一掠而过,没有贪婪,只有平静,“东西是极好的东西,可就是太好了,让我不得不怀疑。”
聂姑娘有些诧异,说道:“怀疑什么?莫不是你认为东西是假的?”
韩闯心道:“东西倒不是假的,你的目的却有问题。”他嘴上说:“东西真假放在一边,聂姑娘您能拿出如此珍贵的三件东西,换取一枚没用的玉佩,实在让我怀疑。”
聂姑娘目光一凛,冷笑道:“怀疑什么?”
韩闯笑容一收,冷冷的道:“怀疑那枚玉佩的价值。”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