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嬉戏过后,两人来到了面摊前,蒸腾的热气丝毫不能影响他们,只有淡淡的茶香飘进了他们的鼻尖
——美妙的味道。
韩闯对那对坐在角落里的小夫妻说道:“老板,两碗面,两个茶叶蛋,记得面里多加特质的咸菜。”
老夫妻不禁用疑惑的目光等着韩闯,不是他说的不对,而是说的太多了,除非是熟到不能再熟的熟客,不然不会知道特质咸菜的美味。
这种咸菜虽然只是普通的白菜制成,但却是老夫妻的家传秘方,鲜美可口。
韩闯上来就要求多放咸菜,说明他是一个熟客,可如此俊朗无双的熟客,两人不可能完全没有影响,可事实上,确实没有多少影响。
韩闯微微一笑,道:“怎么了?老板有生意不做吗?还是怕我会付不起面钱。”
又是一句玩笑,像这样俊朗的、气质不凡的公子哥,又怎会付不出钱呢?真正奇怪的是你们居然会吃面,来街边的小摊吃面。
就连聂青青也用疑惑的眼神凝视着韩闯。
韩闯看着正在麻利的拌面的老头,又看了一眼在旁边打下手的老婆婆,多少年了,两人没有任何变化,就连动作也与往昔一致。
他们过的确实清贫,但也幸福——还有什么比相爱的两个人,时时刻刻待在一起更加幸福呢?
看到聂青青疑惑的目光,韩闯微微一笑,轻声道:“这家面摊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老板一直没换,味道也一直没变,始终是当年那种味道。”
聂青青笑了,青葱一般的指头指着韩闯道:“我明白了,你拉我来不是吃面的,而是来吃回忆的。”
“吃回忆?”韩闯笑出声来,“这个比喻倒也贴切,我就是来吃回忆的。”
就在这时,老夫妻已经将拌好的凉面恭恭敬敬的放在桌上,抹了还在围裙抹了抹满是麻油的手。
老头笑道:“客人,不好意思了,茶叶蛋还要煮一煮。”
煮一煮的意思,并非是蛋没熟,而是让蛋入味,老头对食品的味道向来严格,绝不允许有任何瑕疵,这也是韩闯喜欢这面条和茶叶蛋味道的原因。
认真加工的食品,总是美味的。
韩闯微微一笑,道:“老丈,不碍的,我们吃着等就是了。”
老头的脸笑开了,就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吃面,用筷子吃面,筷子插进油光的面条里,轻轻一挑,便将面条送入口中,韩闯一边吃,一边不住的点头说道:“果然还是以前的味道,当年我和妹妹小的时候,就经常在这里吃面,有开心的事情就来,不开心的时候也来,这个地方锁住了我们太多的喜怒哀乐。”
聂青青嗤嗤笑了笑,道:“你丫,吃个面条而已,居然会联系到喜怒哀乐上了。”
韩闯轻笑道:“这就是你不懂了,面条虽然只是面条,但未必不能承载回忆。”说完间,又吃了一口,筋斗的面条送入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反观聂青青,则是一副细嚼慢咽的姿态,就连吃面时,也没发出一声声音,动作优雅到了极点。
韩闯看着聂青青小心翼翼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道:“青青,吃面可不是这么吃的,要大口的吃,像我这样。”
说着将面条送进口里,还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
聂青青的脸红了红,羞涩的低下头,轻声道:“我可学不会你这种粗鲁的模样。”
韩闯笑道:“那你可错过了一餐美味了。”
聂青青白了他一眼,道:“就这样我也觉得味道不错。”话锋一转,又道:“对了,你说你还有妹妹,会不会很难相处。”
回到云州,聂青青就要住进韩家,对一个姑娘来说,这无疑是巨大的考验;丑媳妇见公婆,难免有些惴惴不安,就连聂青青这样的武者也不例外。
韩闯眨了眨眼,嘴角含着笑,说道:“别担心,馥儿是个很好相处的女孩,看到有你这么漂亮的大嫂,她肯定会开心的跳起来。”
聂青青的脸又红了红,左手轻拨了一下鬓角边的柔发,羞涩的道:“哪有的事情,我听说妯娌间是最难相处的。”
韩闯不以为意的一笑,道:“放心,我这个妹妹好相处极了,她——”
声音戛然而止。
“你怎么了?”聂青青顺着韩闯的目光望去,只见巷口走来一黄衫少女,她凝眸着前方,眼神里,就像有一只躁动的精灵在不住的跳动,她的悸动、不安、与焦虑,一切神伤都从这眼神里倾泻而出,化作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
微风吹来,泪珠落下,在空中炸开,就像开出了一朵黯然神伤的花。
只听韩闯口中喃喃道:“馥儿、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