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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幕 歌利亚(2 / 2)

“我不知道……”

她不像是在说谎。而以特梅德一贯那样全然不理会周围事物,只以自己的眼光去判断世界的行事风格,林君觉着就算不刻意隐瞒她她也不会发现。可对特梅德这样倔强执拗的人,北馆是怎么强迫她的?从伊莎贝拉的举动可看出,乐园人成为舞姬是要看权力高低的,但不知道特梅德这样的边境人又凭的什么?

“既然你现在是舞姬,他们赋予了你什么能力?是谁,怎么做到的?”

面对林君直白的疑问,特梅德只是动了动嘴唇,没答上来。但她选择了最直接的说明方式。

“出来吧,歌利亚。”

身体突然向下一沉,林君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他惊愕的发现自己半大的小房间在刹那间变得明亮起来。凭空下如梦似幻的升起了许多色彩斑斓的光辉,在被映得雪亮的天花板上像极光一般不断跳跃着。不知从哪飘来了晶莹剔透的肥皂泡,表面照出这些光的同时,自身也荡漾着七彩的色泽。

“这是我的子兽,歌利亚。”特梅德有气无力地说道,泡泡越来越多,像是从她怀里不知何时出现的那一只……

“……青蛙?”林君颇感无语地说,那只大张着嘴巴吐泡泡的青蛙又小又呆,很难把它联想成是和黑帝同一类别的物种。.

“是的。我也觉得它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以前所用的书,封面上的图腾,就是青蛙。”特梅德说话的样子更像是万念俱灰。“这里的神肯定早就知道我只是个把自己封闭在井底的青蛙了,所以才会让我的子兽也是这个样子。”

随着她的话或是时间,五颜六色的荧光活起来了,慢慢聚集到一起,点缀在她手中。特梅德将出现的细管含在嘴里,缓慢地吹出了更多的泡泡,然后彷徨地看着它们,继续说道,“歌利亚的意思是,光辉。确实呢……我的生命也好,梦想也好,所做的一切也好,都像这些映在肥皂泡上的景色一样,就算可以笑,就算可以幸福,也只是一瞬间。无论如何最后也都只是……”说到这里,她抬手碰了下其中一个小小的泡泡——

肥皂泡猛然炸裂开来,腾起的白雾淹没了特梅德的手。感受到疼痛的同时,特梅德咬着牙本能地躲闪了一下。而后,房间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原本坐在她膝头的青蛙,她手中的细管,还有彩色的光,还有那些泡泡,也都跟着消失了。

“他们抓走了我父亲。”

在灯光下,特梅德几近崩溃的脸清晰地看在林君的眼中。一时间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脑中一片空白,或者说一滩浆糊。与其说是无法明白特梅德口中的他们是谁,倒不如说林君是被特梅德所用的父亲一词给震住了。

“他们抓走了我父亲……”像是知道林君会如此,特梅德又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接着,她前后杂乱但终归还算是顺利地将她变成舞姬的原因说了出来。.

被抓走的人,其实严格来说并不是特梅德的父亲。只是有一些像罢了。那个人与她生性固执冷漠的父亲有一点点不同,那就是这个人绝对不会偏爱她的弟弟。可那整个家也有一些不同,就是那个家只有他们两个人。不过,那个家里的摆设与她曾经住的房子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缺少的是她其他的家人。那里没有她任性偏执的母亲,也没有那个被宠坏了的只会在她面前耍无赖的野小子。尽管如此,在特梅德眼中这一切还都像是真实的。应该说,比真实更美好。

这个成为她父亲的人一周中的大半时间都会和以前她所熟知的那样按时上下班,对他的工作尽心尽力。但在回来时,却会给在家中等候的特梅德带来一些简单的小茶点。并且每个星期至少有五天都能抽空陪伴她一起吃晚饭。这让曾经在那个家备受冷落的特梅德触摸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可以说这就是她一直所期盼的现实。

但实际上,无论是在独自在家时,还是在夜晚安眠前,特梅德也都仔细地思考过核对过这样幸福到叫人害怕的生活。让她能如此理性的原因,竟然很悲哀的是,她不认为自己原来能活得这样愉快这样无忧无虑。可当本来不苟言笑的父亲再一次带着礼物回到家中并向她浅笑着打招呼,甚至会夸张地摸着她的头称赞他的宝贝已经成为能独当一面的淑女了,哪怕只是简单的长大了懂事了会做饭的时候,这一切对虚空的怀疑就又都土崩瓦解了。眼前被需要的情感让特梅德瞬间抛掉了所有她长久以来习惯保持的警惕,宁愿沉沦在自己逝去的童年里。即便这些都只是在梦中发生的过眼云烟……那又能怎样?

可也正如她所担心的那样,梦总是不会长长久久的做下去。.当一伙自称西尔斯财团的人找到她完美的家并敲响了那扇只有父亲才能打开的坚实的木门时,特梅德才被提醒是时候为她的美梦付出代价了。如此凌厉的现实。

那一天,早上带着公事包开着车出门上班的父亲再也没有回来过。在特梅德还没弄清那个人究竟是她真正想要的父亲,还是为了迫使她偿还才在之前充当她的父亲的什么人,就被告知,除非她加入他们的游戏,加入北馆。否则,她的梦将会就此消失,一切都将终结。

“我知道我的选择很愚蠢。”特梅德抱着肩头,缓慢地说道,“我很清楚这个游戏的规则。成为舞姬后,子兽战败死亡时,钥匙也会跟着消失。钥匙先死亡的话,舞姬也会因为无法召唤出心之子而告负。所以对我来说整个游戏除了那微乎其微的胜出几率外,唯有一途可以保证我父亲还可以回到那个家,就是舞姬先于子兽和钥匙死亡。尽管……到那时我已经没办法等他了。”

“你打算这么做?”林君皱着眉头问道,西尔斯财团的存在大大超乎了他的意料,在除却边境内战般的南北纷争外,还有其他背后势力?南馆也是这样吗?身为南馆代表人的鞠月无法停止乐园游戏,那这后方的势力,他们会有办法吗?只是一连串的疑问很快就又被林君自己否决了——应该不会。若那财团真的有那样的能耐,就不会要在本应只有边境人游荡的主题乐园里和弱势的北馆为伍,与鞠月一派大动干戈了。

“如果你先于子兽和钥匙死亡,那后面不管对方会不会释放你父亲,都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了。”林君不知这是不是劝慰。

“除此之外我没别的办法。”特梅德悲怆地说,“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我已经被带到了这个游戏里面,就算我现在想宣布退出也没有办法了吧。.她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死爸爸,杀死我。”

“可你要知道,他们让你加入北馆,想必是因为北馆的势力较于南馆略差,他们需要更多的炮灰。北馆一开始就只打算让一个他们之中的舞姬存活下来。就算你能打败南馆的舞姬,他们也不会因此不让你战败,战败后钥匙照样会消失。就算你的实力可以再打败北馆的舞姬,他们也会拿手中的钥匙威胁你……你父亲就是你的钥匙吧?”林君连珠炮地说,可以说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毕竟很明显,西尔斯财团的做法根本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特梅德活下去。可不管怎么说,且不提仅有寥寥数面之缘的药王寺,林君实在很难想象伊莎贝拉会和这种事有关联,那女人眼中的温柔是只能自然生成的。而同样支持北馆主张的白银,她的慈善也并不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但,总而言之……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这些冠冕堂皇的说法这女孩肯定早就想过了……

“我想伊莎贝拉还不知道我的钥匙是谁。”特梅德突然说道,“就算知道也不清楚在哪儿。在她和药王寺的眼里,我和娑罗室伐底都只是被派来协助她们的。据我观察,她们和西尔斯财团唯一相同的地方只有他们都只想让一个舞姬胜出,并且让那个舞姬向黑曜之君提出某个愿望。至于各自的目的是什么,我也没办法弄明白。但他们的关系绝对仅限于这种表面的合作,西尔斯财团也想当最大的赢家。等到南馆全灭时,我必定是会要将她们当成目标了。然后,再被西尔斯财团真正的舞姬干掉……”

“娑罗室伐底?”脑袋里的某根弦被弹醒了,林君茫然地试探道,“这个人和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女的?”

“是。.”特梅德回答道,“西尔斯财团给我办好入学手续后要我入校后找她汇合,她要比我先来这个学园,对规则也很熟悉,是西尔斯财团的人。虽然她没表现出来,但我怀疑她也和我一样,都是因为钥匙落在了西尔斯财团的手中才不得不参加了这场游戏。”

“呃,”犹豫了下,林君追问道,“黑人,棕褐色皮肤?”

“是……”特梅德看起来比他还要惊讶,瞪着眼珠,疑惑地看着林君。

“怎么会这样……”林君心绪纠结地喃喃。

“怎么了?”看来特梅德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叫云母。”林君沉重地说,直觉脑袋乱成了一锅粥。“和你一样,都是以前在边境的同伴,但她要比你更早……”恍然间,林君忽然想起了米娜,他不由地非常担心起来。但意识到了潜藏在特梅德心中的那份愧疚,他也因此没有再说下去,何况听起来米娜没落在那绑架集团手里就是好的。“除了你们两个以外,还有哪些舞姬是效忠西尔斯财团的?”

“据我所知道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北馆虽然好像处于弱势,但人数本身就多于南馆,总有机会一搏。”

“西尔斯财团真正的舞姬……”就真正意义上来说,这场舞姬之战和他和藏人可以说应该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却将白龙也牵扯进去了。如果弄不清楚这些乐园人的真正意图,怕就是遭遇不可抗力的世界末日也会死不瞑目。“你说,西尔斯财团的目的和伊莎贝拉她们不太一样……不过都是冲着那个愿望去的?”

“没错,所以我终归都会以战败收场。因此在那之前,我会先将自己的生命了结。”特梅德果敢地说,“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我的父亲,我都会为了他而战。”

“那样真的可以吗?”林君不禁怀疑道,“无论你战不战,你和他都无法回到之前那种生活了……”

“至少,他还可以有活下去的可能性。”特梅德低垂着眼帘说,她竭力不让自己去想象那个有着父亲外表的人已经死去的样子。自那一天,西尔斯财团只让她们通了一次电话。

“可如果你真的……”话没说完,林君猛然禁声。呆呆地愣了数秒,林君只是站起身,走过去拍了拍特梅德的肩膀。“我不会阻止你做什么的。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敌人,当然,我本身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帮谁报仇。你已经赎罪了。”或许因人而异,可对于特梅德,内疚恐怕就是最严厉的惩罚了。

抿着嘴没有说话,特梅德站起身。当她的手碰上门把时,她忽然抬起头看着林君,率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会愿意向你诉说这一切的原因是我想让你知道,这一次,不完全是我的任性在作祟。”

“我知道。”林君笑着说,送她出门。

站在楼道上,特梅德礼貌地欠身和林君互道晚安,她看起来要比刚被带到这里时轻松太多了。

“对了,你从刚才说话就没再打绊了,很有魄力哦?气势不错。”林君略带了些调侃说。

“谢谢。大概是因为,我决定了吧。”

特梅德的背影被楼道里通白的灯光扩散了,重叠交替着放大,最后绕过弯道才彻底消失了。林君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出那句可能会将这女孩逼入真正绝境的话——

如果你真的去和其他舞姬战斗,导致她们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如果你真的计划要用牺牲自己来保全钥匙,那这前后又有什么分别?你选择战斗只会徒增悲剧——他妈的,全都是狗屁。这种话只有无关痛痒缺心少肺又试图装得大义凛然的伪善者才说得出口。为自己重要的东西而战,有什么不对?那姑娘选择战斗,确实是很可能会让她成为那种伤害他人的刽子手。可特梅德若不去战斗,她最重要的人也必定会消失在西尔斯财团或其他舞姬手中。在她鼓起了所有勇气将之一搏的时候,那种没大脑的话足以将她推向自我毁灭的深渊。

而就此看来,七海不满的疑问在这里也得到解释了。特梅德之所以会成为舞姬,会被迫成为舞姬,不就是因为她的弱点如此明显吗?尽管林君不愿好好去想如果设身处地,他也是像舞姬一样必须为最重要的人战斗的话,自己会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会比特梅德赌得更加盲目。他更宁可钥匙多活一段时间,或者更加野心些反将那个狗屁的绑架集团的人全数灭掉,自己和钥匙独自生存下来……可这,特梅德恐怕早就想过了,又谈何容易呢?

唉——

不知是不是该感慨下自己的幸运,还是为那些被这狗屁设定禁锢住的公主们发出叹息……实现愿望,有那么吸引人吗?林君突然觉得打着西尔斯名号的绑架财团和四处掠夺龙珠的弗利萨应该是有共同语言的。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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