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五个使用洞府的名额,但我希望是免费的。”
江枫打出一道隔音符,直奔主题,之前,秋南嘉已经接受了清禹宗“使用灵地构筑的洞府”作为入股条件的要求,只不过,期限从十年延长到十五年,名额增加到每年二十个,且每个机会持续三个月而非陈昆设想的一个月,商会只需按年结清使用费。
灵笼商会将会为此运作筹划,将这些机会售卖给有需要的内部人士或外宗修士,从中赚取差价。但陈昆却额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条件:
但凡借用清禹宗洞府修炼的灵笼商会修士,在使用期间,如金城盟遭遇战争,负有协同守备的责任。
仅限守备,而非进攻,这是双方纠缠了数次,最终达成的协定。江枫不知道陈昆因何作此考虑,非要加上这么一条与其他条款格格不入的约定,除非他已经嗅到了宗门战争的味道,或者说,他是担忧来此间修炼的修士,对清禹宗不利?
“八折。免费不可能。”秋南嘉一口回绝,“否则账面上很难摆平,并且这些人只能是浅山宗的人,外人不可。”
这是怕我中途转手,反过来抢了你的生意么,江枫心中有了明悟,如果秋南嘉不事先言明,自己的确考虑过这个方案,只是眼下宗内修士都欠缺机会,自己不可能将此机会发卖,便继续讨价还价道:
“四折,即便这样,每次使用洞府,也需支付一枚三阶,我浅山宗向来贫弱……”江枫本着砍一半的原则尝试杀价。
“六折,这是底线,至于贵,那是你的事,机会可以随时放弃,不强求。”秋南嘉眉间现出一抹得意的浅笑,看起来她已经在协议上让步太多,再无心与江枫讨价还价。
“那你我之前的协定?”江枫指的自然是与灵笼商会扩大合作的事,六折意味着每个使用权需要花费一枚半三阶,从明年宗内的收入期望,以及需要高阶洞府的实际人数来看,应该能支撑得起,虽然相对自己手中的灵石而言,算不得什么,但宗内修士培养的花费,自然要大库来掏。
“我会派人和贵宗的庶务长老郑鲁达详谈。”
“此事我会专程派人协商细节,元月十五,在罗川详谈。”江枫想起了之前丁宝箴的抱怨,郑鲁达在这方面的确做得一般,这么大的一桩生意,江枫更希望找一个持有公心,注重细节条款的人来操持,以进一步增加宗内底层修士和凡俗参与的机会。
“如你所愿。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你不参与入股,一定有些特别的原因吧?”
“缺钱。”
“胡扯!”秋南嘉眸中金光流淌,“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你愿意重启伏元镇的探索,并充当主力的话,我可以帮你。”
充当主力?不,我根本就不想再去,江枫心中下意识的拒绝道,不过他有注意到秋南嘉的措辞,所谓让自己充当主力,也就意味着她不愿或者不能动用手中的力量,这也再次佐证了她目前在用人上,同样捉襟见肘。
“如何帮我?”
“作为最大的股东,我可以在适当的时机,提出扩大经营规模的建议,这样每一家入股的宗门,都需要再次投入灵石,除非他们愿意降低自己的份额。这个时间点,最早可以定在明年年末。”
呵,想不到被秋南嘉看穿了自己想要借此机会,吸纳其他几宗流动资金的意图,江枫骤然心惊,但面上却未敢有丝毫表露,佯装随意道,“想来经营是你们的事,与我浅山宗已无关联,倘若五年后一切顺利,我还可以回购,这一点,我和碧云宗掌门郑家声是有协议在先的。”
“这种话你留着骗鬼吧!”
没得到有关伏元镇的任何回应,秋南嘉登时不高兴了,用审慎的眼光上下打量了江枫片刻,“你退出可以,设局也与我无关,但白世铎那里,倘若有任何麻烦,仍然需要你去解决。否则,一切的合作都无从谈起。”
“这是自然。”
江枫本欲说自己既然不占任何份额,就没什么责任的托词,但观秋南嘉言之凿凿的认真模样,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当初,白世铎丑话在前,江枫也担心他一语成谶,这也是他一厘不留,将份额尽数抛出的原因之一,不过现在秋南嘉明显意识到了这个薄弱环节,靠着“中止一切合作”的威胁,逼迫自己就范。
“想来礼物足够的话,白家也不至于从中作梗。”白家应得的部分,由灵笼商会出具,这是江枫在信中提及的,至于方式,那便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了。
“你倒是心想事成,落得一身清闲,又坐收渔利。”秋南嘉轻哼了一声,一脸鄙视,这时,忽然听到外间有人经过,她便道了一声,“好自为之,告辞!”
她忽然在衣领处随意的揉搓了一把,弄成散乱的模样,便信手开了房门,随后便听得外面寒暄致礼的声音,听双方的对话,来者乃是路过此间的碧云宗掌门郑家声,以及清禹宗庶务长老徐怀戊。
两人在门前停了下来,正好见到随手将隔音符消融,尚未关门的江枫。
“江掌门,好福气。”郑家声脸上挤满了出乎意料的笑容,“想来以后但凡合作中有争议,要靠江掌门调停了。”
江枫语塞,暗道一不小心,便被秋南嘉摆了一道,见那一旁的徐怀戊憋着笑又不敢言说的模样,便知道两人彻底误会了,想来自己名声在外,秋南嘉又故意先行离开,要想洗清也是极难,便弃了解释的想法,左右不过是多些风月故事,且暂时没有真正需要自己出力斡旋的难题,便只好客套了几句,说些“盟内何分彼此”的套话,送走二人,便赶紧御使飞舟,直奔浅山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