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达点了点头,这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弘治皇帝出行的时辰能打听出来,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如果连护卫的情况都打听出来,李福达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不是陷阱。
“门中其他人情况如何?!还有波动否?!”
李大礼听得父亲问话,赶紧站出来低声道:“现下好多了!”
“此番虽是工地上发了月银,但工地上的活儿亦接近收尾……”
李福达呼出一口气,这种工地本来就是一期做完就结束的。
门中的门徒们虽是收了月银,却也知道这只是此一回。
下回还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活儿呢。
阔且,他们本来的身份可全都是白莲门徒啊!
这件事情如果揭破了,他们谁都不落好。
“飞鸽传书,让谢平他们动起来!”
李福达呼出一口气,沉声道:“你们加紧打听,哪怕只是模糊的消息也好!”
“是!”
几人恭身应是,李福达则是继续问道:“金陵那边的货到了没有?!”
“到了,但太扎眼全都存在货栈里。”
李大仁听得这话,站出来垂首道:“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李福达听得这话,呼出了一口气。
缓缓的站起身来,开始吩咐一些细节上的事情。
譬如那些刀剑虽然不可以露面,但还得不时去检查一番不要出现什么问题。
下面门徒的心思要注意,别让他们有了二心。
再有就是其他的消息,也不要轻易放过。
尤其是各家勋贵亲兵的调动,还有在宫内执勤的侍卫们多加接触。
如此林林总总的一大堆,聊了近两个时辰才堪堪散去……
经筵辩场的讲学在会试开始后,便没有再举行了。
各家都知道,殿试之后陛下将会亲自主持这场经筵辩讲。
谁能够决胜而出,谁就能够代表着今后国朝科举的主流!
甚至一定程度上,他们将代表着儒家官方承认的学派。
无数人都在翘首以盼,以至于大家对于唐寅他们考得一甲这件事情仅仅是唏嘘了一会儿。
然后注意力继续放在了这次经筵辩讲上。
在诸家学派们刚刚抵京的时候,还有各自学派的官员们往来见礼。
而在会试之后,这种往来完全绝迹。
大家都知道,无数双的眼睛都在盯着这经筵辩讲上。
如果这个时候还互相往来,那实在扎眼。
对于双方来说,这都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瓜田李下,授人于柄啊!
湛甘泉此时已经移居了,如今他住在靠近潮白河的这专门的别院中。
当初大家搬过来,原因很简单。
这地方的营造是皇家、勋贵及户部,在朝中的诸家子弟们暗示了一番。
并出钱给他们包了院子,大家一琢磨也就搬过来了。
但真的搬过来后却发现,这地儿还真是不错!
侧可见潮白河水滔滔,内有活水浅湖锦鲤池塘。
小院零零散散的散落在四周,错落有致下又别有一番风情。
门前铺设的是水泥十字路,还有暗渠中潺潺流水而过。
桃树、柳树,在这处别院四周随处可见。
整个别院四周却是由高墙围上的,更有军伍中下来的武侯更夫穿着制服昼夜巡查。
“咕嘟~咕嘟~”湛甘泉在自己的草庐亭子里煮着茶,他现在就很满意这里。
伦文叙没有再过来,湛甘泉现在是带着自己的弟子在这别院中居住。
一栋别院入门则有影壁,穿过便见明堂。
左右厢房为客房,明堂之上有二楼为主卧、次卧及书房。
明堂后方则是饭厅,拐出便是厨房。
卧房内皆设有浴室,茅房有三处有水可冲去。
不知这茅房是如何设计的,居然没有溢出臭味儿。
“老师,庠序教谕部已将公函送来了……”
远远的,一名弟子缓步上前恭身将一份信函递上。
“是信之公亲自送抵的,言道还有其他公函须送抵便没来拜访。”
湛甘泉点了点头,接过这封信函便摆在了身边。
“坐,静气。饮茶。”
几个弟子知道他的脾气,告了一声罪便恭身坐下了。
“你们可知,为师这次为何一定要前来京师参加经筵辩讲吗?!”
几个学生听得这话,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
其中一人站起来作揖轻声道:“老师是为了弘我名教,传播学问!”
“此为其一,但非全部。”
湛甘泉笑眯眯的望着自己的学生们,轻声道:“经筵辩讲固然重要,但……”
“有一人,比经筵辩讲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