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之上,灯火通明。
晋河仙君站在城楼上眺望前方,黝黑的脸上是武将特有的肃杀之气。
“吩咐下去,做好迎战的准备。”
“是,仙君。”小兵得令,匆匆传达各处。
素鹤闪现城楼,缓步至晋河跟前:“情况如何?”
“不甚乐观,太子殿下呢?”晋河朝素鹤身后一通张扬,却并没有见到想见之人。
“此战你我共担,殿下不会前来。”
“为何?”晋河仙君不解,这都什么时候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太子怎可?而且,尊者也未前来。
如此,今夜这场丈怎么打?
“殿下同尊者为转移城中百姓耗损非轻,是以,此战你我守住青龙关即可,无需与魔族硬拼。”说罢,素鹤目光微微睨向夜色深处。
晋河仙君默然,登时心思翻腾。太子尊者皆不能前来,而根据线报魔界的兵力远胜己方。
且,还有清徐原数万的魔化百姓打头阵。此战便是守,也非易事。
倏然,地面颤抖隆动,齐唰有力的脚步声惊的林中鸦雀乱飞。
不消片刻,一眼忘不到头的魔界大军出现在青龙关前。
强大的魔压自天际层层下压,修为稍弱的天兵纷纷呕吐鲜血。
素鹤见状,立时结印,两掌划分阴阳为青龙关撑起一道结界。
血灵和生生梓足踏魔云,缓缓降落众生之前。
眼见倾天魔压被素鹤挡下,血灵不由多了几分侧目。
能跻身真君之列,果真有其不凡之处。
这么短的时间伤势痊愈不说,观其修为似乎又有精进,看来上次倒是成了他的机遇。
遂出言冷讽道:“堂堂天宫的真君与仙君,莫非打算缩在这乌龟壳里?”
“贪魔与生魔深情厚谊,我等不胜感激。两位不惜连夜奔袭至青龙关,然素鹤自问幼读圣贤之书,实不愿胜之不武,趁魔之危。
故待诸位休息好了,我们再战不迟。”素鹤向前迈了一步,疏冷之语字字如刃。
晋河仙君闻言不禁侧目,悄悄摸了下微烫的脸颊。咕嘟咽下一口口水,难道这就是读书人和武夫的差距?
不然怎可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毫不违心。
血灵微怔,险些没被素鹤气的喷出一口老血,够无耻。
“真君何必自找颜面呢?若是不忍对这些魔奴下手,也不是不能解决之事。
只要两位率众投身我族,我主英明神武定不会亏待诸位。”
这……霎时,晋河仙君目光挪向城下杀声震天的魔化百姓。为难之色,溢于言表。
“真君……”
素鹤眉山冷肃,眼波微横,晋河仙君欲说之语悉数吞入腹中。
但见他清浅的道:“感谢贵主厚爱,无奈素鹤是愚钝之人。
此身既入仙道,便无自甘堕落之说。
且他们已然魔化,本君料想为奴定非他们之本愿。何妨待贵军休息足够,本君再替他们超度上路。”
生生梓听了许久,缓缓的击掌道:“真君好魄力,想不到为仙之人竟比我等魔族更狠三分。”
顿了顿,又道:“只是真君这般做,是你一人之言,还是贵界白离太子的吩咐?”
“出我口,入你耳。你说,此话是谁人之言?”素鹤眼眸一凝,锐利闪现。
再一眼横向生生梓:“而且,此等小小战事,何足矣劳动太子殿下挂怀。
自有我等做主即可,晋河仙君你说呢?”
晋河稍楞,然后忙点头颅。看到此处,他大概也知道素鹤打的什么主意。
“真君此言甚是,与晋河所想不
谋而合。”
登时,生生梓与血灵眼神相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白离与黎波下届,却不应战。是转移凡人耗损过度,还是眼前之人只是饵?
不过……仙界当不至于如此托大。那是他们有必胜的把握,还是青龙早就是被弃之城?
若是如此,不该啊?
一时间,两人皆吃不准仙界打的何种盘算。
血灵将身贴向生生梓,咬耳低语:“木辛,你怎么看?”
生生梓沉吟片刻,道:“是真是假,试过才知道。”
“如何试?”
“让魔奴攻城。”
“若他们避而不出呢?”
“那就让魔奴攻城不成,即自暴。哼……我就不信他们坐的住?”
只要出城,一切就都好办。抬头看着眼前莹莹宝光的结界,生生梓心头立时浮现起城的那一掌。
当日,自己虽与血灵被胡今生阻下,然而两人也被素鹤伤的不轻。
能从死脱生,且修为更有精进。不是有大造化,便是背后有高人。
一个不知深浅看不见的敌人,不值得以身犯险,这也是他们为何不强攻的原因。
既然强破不成,那便只好请君出城了。
随着血灵一声令下,魔化的百姓顿时如同出笼的野兽。
双目但见赤红,已无自身之主识,只有血灵的命令萦绕耳畔。
“杀……”
“杀……”
“轰……”
杀声起,轰声至。果如生生梓所言,魔奴攻不破结界便纷纷选择自爆。霎时飞溅的鲜红撒在光滑的界面之上,犹如绚烂盛开的彼岸花。
只一眼,遍地赤红。
“真君,让我出去应战。杀人不过头点地,何须如此残忍。”晋河红了双目,一把长枪在手便要上阵杀敌。
素鹤负手握拳,道:“我去,城中护持不能没有仙君。”
晋河跨步拦下素鹤:“不可,真君能为在晋河之上,由真君留下护持城中方是上策。
此战,便让晋河去。”
说罢,便一往无前的转身欲破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