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无常(2 / 2)

他觉得人生很是绝望,自己成为了一个废人,他找不到生存的意义,他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拖累别人,他常常懊悔地捶月凶顿足,无缘无故的大发脾气。

妻子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毫无办法,知道有一天他听说了那个拯救了华安城的网络作者,他的作品拥有让人恢复信心的力量。

她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她找到方天行的小说,把方天行的小说一字一句的念给楼前锋听,一开始楼前锋感觉不以为意,只是小说而已,怎么能够改变现实,不过是像爽文一般给人暂时逃避现实的梦罢了,梦醒之后依旧是无穷的失落。

可是现实并非如此,方天行的文字里充满着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而且一点都不浮夸,而是愿意贴近实际,认真的去生活,而不是逃避。虽然生活很困难,楼前锋的妻子依旧不离不弃,没有离开他,当年是她主动要和楼前锋在一起的,这个男人虽说没钱没朋友,可是他的身上有着一股坚强果敢的信念。

听了方天行的小说,楼前锋再度恢复生活的勇气,月凶膛里熄灭的火焰重新燃烧起来。可是单单是这样是不够的,成功不能只靠想象,而是一定要脚踏实地的完成才行。

就在这个时候,新任城主常发发现在华安城的西北部,水土流失严重,必须要进行治理,他号召大家种树,并且对于种树的人进行补贴,楼前锋和妻子几经思索之下,决定相应号召

来种树,可是买树苗的钱从哪里来,让夫妻俩很是发愁。

他们联合之前受伤的工友去讨要赔偿,那些在工作中受伤的人找到之前逃跑的老板,索要赔偿,老板经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终于给了他们每人五十张月票的赔偿,他们又东拼西凑了一些钱,凑到了一百张月票,这些钱虽然很少,但确是他们能够拿出来的一切了。

楼前锋买了树苗,就这么加入种树事业。夫妻俩一起扑在种树的事业上,他们进行分工,妻子背着楼前锋从最窄处穿过水流,雨后的石头像涂了肥皂那么滑。过了河他们一根根检查树枝,把枯掉的拔掉,再种上一根新的。由妻子告诉他种植位置,楼前锋用锤子和钢钎在盐碱地堆中敲出坑来。往盐碱地堆上砸钢钎这种事再熟练也会老砸到手。

一开始种树,楼前锋手上的疤多得跟补丁似的,星星点点像是得了皮肤病。树枝是从邻村偷来的。种树枝成活率很低,但他们没钱买更多的树苗。

第一批树绝大部分枯死了,就五六根长出新叶,楼前锋轻轻的那样摸那些叶子,小心翼翼,有一株树苗枯死了,他忍不住落泪,后来妻子看到,楼前锋只说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树林里的工作不难,就是得不停地干,楼前锋夫妻干得不错。有时植物提醒他它们的生命力,枝条瘫软在石头上,浇上水第二天全站了起来

一开始树林的生长速度比夫妻俩想象得慢,后来又比他想象得快。

有一天在林子里,眼前的光感没有了,楼前锋知道种成了。他这边走走,那边走走,都是暗的,“没有漏的地方”。当你变成残疾人,你走到哪儿都得像个客人,你要是看着自在,别人就得生气。而在树林里,他忘记了自己是个客人。

种在盐碱地间,树根插不进深处,十万根树枝只有两万根发了芽,其中一半又没活过春天。发芽的树苗会长成了这座悬浮在盐碱地上的树林。

通过把树苗种进固定的间隔,作为盲人的楼前锋获得一个心中的固定道路。等树林再大、再大,变成一片森林了,在这里有眼的人也会迷路,可作为瞎子的楼前锋却永远不会,连他的妻子也惊讶于自己低估了老公的头脑。

种树如存钱,树林好比口袋里的钱,越往后利息越高,他们的树林长成一片树林也是指日可待。

回到学校后,日子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到了周未的时候,方天行回家去探望父母,同时体察民众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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