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
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不出他所料,少女张慕秋再次被深深地打动了,她看着唐甬说:“想不到你们从事情报工作的地下战士,却有这么浪漫的情怀。”
唐甬忍着良心上的谴责,用深沉的语调慢慢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八十年代朦胧派诗人顾城的名句再次叩响了张慕秋的心扉,那一刻,这个如月光般纯洁的姑娘又一种莫名心碎的感觉,她看着唐甬,慢慢摇着头:“为什么你在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隽永而人深思?”
唐甬心里说,为什么女生总是喜欢这些酸酸麻麻的文字,表面上仍保持着深沉的表情,叹口气说:“大概这些年久离故土吧,人在异乡总是会有一些特别的感触。”
张慕秋微笑着看着他:“你现在好像换了一个人?”
“换了个人?”
张慕秋说:“那天慌慌张张冲出来拦着我的时候,我觉得你就是一个无赖,可是这几天下来,我觉得你是一个浪漫骑士,一个游吟诗人。”说到这里,她又问:“其实一直想问你,那副手帕上的画像是你画的么?”
这一刻,唐甬真得感到有些心酸了,那副画像是他在某个孤独思念的夜晚,独自凭着记忆画上去的。
唐甬慢慢点点头:“是的,她是我的一位朋友。”
“你为什么要画像在手帕上?”
“因为——我很害怕自己会忘记她的模样。”
张慕秋沉默下来,久久地用星光般闪亮的眸子看着唐甬。
许久许久后,她微微喟然摇头,嘴角边又显出一丝凄然的笑意。
第二天早晨,唐甬还没有想好是否要继续去找张灵甫畅谈,老于却来找到他。
一见面便道:“戴局长已经安排好了,马上我们飞往昆明,转道回印度。”
想到自己竟然来不及同张灵甫兄妹告别,唐甬心中有些戚戚然,问老于说:“能稍微等一下么,我打算去和张师长告个别。”
老于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来不及了,车已经在等我们了。”
唐甬乘着车赶往机场的时候,很难说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是留恋还是解脱。对于他而言,这里虽然是故国,但是一切却如此陌生,每个角落都隐藏着戴笠的眼睛和耳朵,自己一天不会到远征军的庇护下,一天就无安宁可言。
但是每当想到张慕秋那如同秋水般清澈的眼眸,他内心深处某个脆弱的地方就被弹动了一下。
“她只不过是我一个很能谈得来的朋友,她很像白陶——很像罢了——”
在一种怅然的矛盾心情中,军统上校情报官唐甬踏上了回返印度的航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