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夹杂着刺鼻的汽油味,还有腐臭的令人颤抖的尸臭味道,杂质的海水里不时能够看见漂浮着的圣域旗帜,号称世界正义磐石的圣域军队在这一战几乎全军覆没,如果播报出去的话,相信会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但是叫人感到不安的是,这些被摧毁在海面上的部队战斗力实在没有预期中那般强大,和圣域打了那么多年的天狼很清楚圣域所拥有的军事力量有多大,眼下的顺利叫他们都察觉到了一丝的异样。
欧阳帝背靠着围栏,看着部下们在甲板上来回走动的忙碌样子,沉默着思考接下来的步骤,白衣似雪的秋落背着他的抚琴静悄悄的来到了欧阳帝身边,恭身弯腰下去,“神山那边还没传来得手的消息。”“不会是那小鬼出了问题吧?”欧阳帝yao着嘴唇,显的有了几分焦躁,“这次圣域的部队,弱的有点夸张,这很难叫我不怀疑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不清楚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您是在担心鸦吗?”秋落满是狡黠的表情让欧阳帝故作不屑的撇了撇嘴,“那小子总是一个招惹麻烦的天然体,从过去开始就是,但是他有一个优点,就是命硬。”不知道是溺爱还是因为恼怒,欧阳帝那矛盾的神情让秋落没办法确定这位领大人的想法。
“可是最叫我担心的还是现在的状况,如果圣域和影真的玩出什么花样,怕是那小子会有大麻烦,如果就他一个人,想要tuo身还不太难,但是现在他手下还有着那么几个部下,这样一来就有点受制于人了。”欧阳帝眼前的画面仿佛正在倒退回那过去的日子里,那一幕幕让人熟悉的画面又一次的浮现在眼前。
“你应该最清楚才对,那个小子其实是最重视同伴的人啊。”随着语重心长的叹息,两人都回到了那曾经模糊的记忆中。
那是多年前,一个炎热的夏天,已经是天狼一名小分队队长的鸦带着重伤回到了天狼营地,迎接他的人正是秋落。
“怎么搞成这样?”秋落搀扶着鸦走进了欧阳帝的房间,这个平时倔强骄傲的男人现在却已经没有力气说出半句话,只是那双眼睛还保持了桀骜的目光。
“中了埋伏,我们……”“你是想说,你因为一时的大意让对方得手了?”欧阳帝坐在他那张舒适的躺椅上,眯着双眼在小睡,而当秋落和鸦来到他面前时,他便开始了忽然的反问。
“这是情报部门的失误,完全错误估计了对方的实力!”鸦狠狠的吐出几个字,拳也攥紧着,“可是你不也没做出正确的判断吗?”欧阳帝终于睁开了双眼,满是无奈的目光,然后坐相很是难看的坐起身来,斜眼看着鸦那张写满愤怒的脸,“我听说了,在明知敌我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你义无返顾的冲了上去,任务在那时候起就已经失败,后面你那种匹夫之勇完全是大大的失职,最后还牺牲了我们八位同伴换回了你的命。”欧阳帝尽量用了平和的语气,但话里的每个字还是狠狠的扎痛着鸦的心。
“好好的思考下吧,今天的失败,将会成为你明天的宝贵经验!”没有严厉的呵斥,欧阳帝的口气随性的叫人难生愤慨,只是鸦却被这一番话说的面色苍白,就连自己最后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也被欧阳帝轻巧的粉碎。
总部的急救室中,医生和护士没有半点空暇功夫的救治着身受重伤的天狼成员,而鸦则是靠在远处,默默注视着那一幕,当他看见几个断了腿还有是断了手的人被送进去后眼神有了微微的变化,目睹这一幕因为他而产生的悲剧,他无法再故作冷漠下去。
“放心吧,你的部队大部分人都能够救活,除了那八个为你断后的。”秋落不知道何时来到了身后,这个柔弱如同女人的男子拥有着让人心境平和的感觉,这恐怕也是鸦会和他成为朋友的原因。
“活下来的人,下半辈子,也成了废人吧?”明知对方是在安慰,鸦还是忍不住用那尖锐的语气质问。
“能够活着,他们就应该满zu了。”秋落盘腿坐下,顺势将抚琴安置在了双腿之上,“你不用太过内疚了。”“内疚这种软弱的情绪我从来都不会有,只是今天的失败,你也认为真是我的责任吗?”鸦把头扭向了另一边,而问题却是在质问秋落,“任务的失败总是会有的,我们天狼有过任务失败经历的人又不仅仅是你,做佣兵的我们,在接受任务的一刻起,就该做好任务万一失败后所要付出的代价,只是有的代价只需要金钱,而有的代价,则需要我们同伴的生命。”秋落不给出正面回答的拨动了琴弦,悦耳的琴声幽幽飘进鸦耳中,这让本来略显沮丧之色的鸦立刻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重要的不是我们曾经做错了什么,而是应该知道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什么。”秋落的手指灵动的在琴弦上来回拨动,整片营地的上空都传开了秋落的琴声,古典中还带着叫人平稳的气息,这让本来杀气很是浓郁的天狼成员都是慢慢放松了心神,已是黄昏的现在,遍地的余辉洒落了鸦和秋落一身。
“啧,接下来需要做什么,老子怎么可能会知道。”鸦双手插进了口袋,那还年轻和幼稚的脸上却已经有了他的打算,“对了,回头你把我的钱全部给那些家伙吧,任务的失败总是需要惩罚的。”“他们可是……”“我知道,也许给他们钱会认为是我在侮辱他们。”鸦想起了为自己断后的几名队员,牙齿紧紧的yao在了一起,“只是我已经想不出其他的方法来弥补,就这样做吧,那些死了的人带来的家属也好,受伤了的队员也好,只要有钱的话,至少能活下去。”鸦逐渐远去,留下一个坚毅的背影。
“我听说了,那几个队员都是自愿为鸦断后的。”欧阳帝从阴影中慢慢走出,拍着秋落的肩,“那小子在拥有着独特人格魅力的同时,我也希望他逐渐能够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领。”“他会的,领,我一直如此相信着。”秋落那一天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多年过去,现在的鸦赫然已经是狂众的顶梁柱,也成为了一位优秀的领。
昔日的雏鸟终究是开始展翅高飞了。
“这一次鸦挑战影的行为,我其实从心里是反对的。”秋落看着波澜涌动的海面,还有不时飘过的圣域士兵尸体,淡淡的说道。
“我们无法阻止他的行动,在他tuo离天狼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了他不是可以被我们轻易所左右的小鬼。”欧阳帝说起这件事还少有的耿耿于怀起来,“一口气从我手下拉走了一大票人开创了荆棘牙,那个小子,虽然我一直清楚他那魅力的可怕,可是我还是小觑了他……”“你难道是在嫉妒,都一把年纪了,还见不得年轻人比你好吗?”穿着整齐的天啸比起在海神大监狱里那副邋遢老头的模样,实在有点天壤地别,两缕xiu长的白色丝从额头左右整齐垂下,给人一种飘逸的潇洒之感。
对于天啸的讥讽,欧阳帝无谓的耸了耸肩,然后大咧咧的说道:“老子可没去嫉妒那小子,他有这面子?再说了,一直以来,老子的魅力不也是天下无敌的吗?”“我想,真正叫你嫉妒的应该是连你那位宝贝的骊姬夫人也很疼鸦的缘故吧。”天啸看起来没有打算放过欧阳帝的打算,继续调侃着,而这一句话,更像是踩到了欧阳帝的尾巴,让他恼怒的跺起脚来,“我呸,老子怕什么,还怕戴绿帽子?老子的老婆对我忠贞不二,谁都知道,而且老子对她有的是信心!”天啸和一直带着恬静模样的秋落都是装作没听见的扭开头去,谁都知道欧阳帝做过的最牛叉的事情就是在回多科城探望妻子骊姬的时候,痛揍了多科城当时风头最劲的几位高手,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们垂涎骊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