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无忧宫。
皇帝的病情已经到了无可逆转的地步整日只能躺在床上在昏迷与清醒中艰难的抗挣。就连御医们都觉得惊讶如此重病竟然拖到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志支撑着这位不幸的皇帝呢?
自从皇帝重病来的这一年里随着政权重心的转移如今宏伟壮观的无忧宫也像它的支配者一样渐渐凋零。皇室财产被挪用禁卫军被削减就连宫女侍从也从原本的4ooo多人骤减到3oo人。
由于缺乏管理东苑、西苑被相继关闭皇室猎场以及众多花圃已是杂草丛生。精美的雕塑和湖泊也都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阴影。
在雷克途经的走廊里不时可以看见坐在角落中打着哈欠的禁卫军以及坐在一起闲聊的侍从宫女。
一片颓废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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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寝宫。
在皇后真后的照料下这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可要维持目前的状况真红就必须每天花费2ooo枚金币可皇家帐户上所剩的钱已经不多了。
坐在病床边的她一手抱着年幼的公主另一手则用湿润的手帕擦拭着皇帝那呈现病态肌肤上渗出的汗水。
“……真红……”
这是三天来皇帝的第一次清醒。
“我在这。”
她将公主交给一旁的乳娘然后握着巴奇克那虚弱冰冷的手。或许是感觉到了真红手心的温暖这位年轻的皇帝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容。
“……你在啊。”他的声音像是空气一般若即若离。
“我在我在。”
见巴奇克没有接着说话真红立刻让房间里的人离开。
“……都走了吗?”
真红点点头“都走了。”
“……局势怎么样了?裘安呢?安烈呢?国务尚书呢?他们……”
“裘安和安烈都还好。”
“我叔叔呢?他呢?”
国务尚书在三天前也就是皇帝昏迷前不久被雷克的秘密警察抓捕并在翌日公开处死罪名是通敌人卖国以及十多项莫须有的罪名他的家人也无一幸免。
为了不刺激刚刚醒来的皇帝真红只能说谎“他正在处理公务别担心。”
“……处理公务啊。”皇帝笑了“你一点也不擅长说谎呢。”
“?”
“你的手心出汗了。”
“陛下。”
对于这件事巴奇克没有问原因只是在沉默片刻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呢喃道:“朕很快就会过去了。叔叔你在那边先忍耐一下吧。”
在皇帝的一再要求下真红终于同意将他挪到落地窗边的摇椅上那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那里有阳光还可以看见花圃。
从床到落地窗前也就是十米远移动中的巴奇克差一点又昏迷过去。
休息了很长时间他才缓过劲来“……冬日省怎么样了?雷纹怎么样了?”
眼下这是他最关心的事。
“冬日省很好雷纹现在正在扩军。”
“……那就好那就好。”巴奇克抢着回答倾刻间宽广的房间内充满了和煦的气氛。
香草甜味的奶茶散着温热的雾气此刻四周洋溢着一种朴实的幸福感。
“真红对不起。”
“?”
“让你吃了这么多苦我这个皇帝一定让你觉得很失望吧?”
真红摇了摇头。
“我很快就不再是支配者在千万冷月人的记忆中我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和壮丽的开幕比起来我的落幕是不是很悲惨呢?”
“虽然您给人民带去的并不多虽然您的生命短暂但您一定是一位出色的皇帝因为您将一种被称为希望的东西传承了下去纵然星光不在但余辉长留。”
抬手抚摩了真红的脸庞巴奇克在心里又一次喃喃道:“要是比雷纹早一点认识你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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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破坏了房间气氛。
“什么事?”真红问。
“听闻陛下醒了雷克伯爵特来求见。”侍从说道。
皇帝苏醒也不过是半个小时前的事这么快他就知道了。看来皇帝身边已经没有可靠的人了。真红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皇帝他艰难的点点头算是对真红的回应。
门开了身穿黑色礼服的雷克信步走了进来。
进入房间前他的目光自大且带着傲气当见到真红了犀利的光芒渐渐被温和所取代。
他先是看了真红一眼随后在皇帝面前行了标准的礼节。
皇帝很平静的看着雷克心中暗叹着‘养虎终成患’这句话。
“你有什么事吗?伯爵。”问话的人是真红。
“我是来请罪的陛下。”
雷克一脸歉意。
“请罪?”
“关于我兄长雷纹的事相信一定让您倍感困扰吧。”
“……”
“想必您和皇帝陛下已经听闻了我大哥雷纹的所做所为虽然他在地方省份拥兵自重甚至攻击王国挑起争端但绝对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意图谋反至于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我相信只要请他回来接受帝**事法庭的审查自然会真相大白。”
能如此贬低大哥但又给人兄弟情深的错觉。雷克你简直是一位天生的演员!
真红气的手的握了起来但表情仍旧不为所动。
沉静中的对视……
片刻皇帝同意了“真红拟旨。”
“不用了!”雷克拿出了写好的圣旨“陛下为国事如此操劳怎么能让您为这件事继续受累呢。圣旨我已经拟好了只要盖上玉玺就好。”
“……”
这一刻巴奇克的双瞳闪过一丝炽热的怒火“拿玉玺。”
很快这张命雷纹即日起回到冷月都的圣旨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