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无情”杜环大呼道:“你就这样走了么?”
孙空霍然转身冷冷道:“我难道走不得?”
杜环道:“这小子是谁?孙兄为何如此怕他?”
孙空瞪了他半晌狞笑道:“凭你也配叫他小子?凭你也配问他是谁?哼!”
“哼”字出口一只黝黑如铁的手业已闪电般伸出杜环竟不及闪避惨叫一声踉跄后退。
他前胸竟已生生被抓出了个血洞。
孙空将那只鲜血淋漓的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飞起一脚将他身子得飞了出去若无其事地搓搓手向楚留香咧嘴笑道:“我知道你不杀人但留着他也麻烦索性就替你代劳了。”
他不等话说完已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标兹王本来还想拿下他的现在却已吓得脸无血色等他们走出去龟兹王已“哇”的呕吐了出来闭着眼道:“快……快把死抬走。”
话未说完孙空忽又伸入头来道:“我还忘了告诉你我虽欠你的情一见你面立刻就走但还有一个比我厉害十倍的人就快来了你千万要小心些。”
楚留香仿笑道:“我素来很小心的只不过……这位厉害的人物究竟是谁?”
孙空又咧嘴一笑道:“我一说他名字恼袋就疼还是不说的好只可惜现在就要走了否则看你们拚一场那一定有趣得很。”
这次他走得更快说到最后一字已在十余丈外。琵琶公主忽然冲到楚留香面前拉住他的手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呀?难道连我都不告诉么?”
楚留香摆脱她的手淡淡笑道:“我也不是什么人只不过是只老臭虫而已。”
巴在这时外面已传来了胡铁花的呼声远远就呼道:“老臭虫你那边没事了么?”
琵琶公主还是缠着楚留香娇笑着又道:“对了我还是要问为什么他要叫你老臭虫?”
楚留香实在不愿意对女孩子板着脸说话的但现在却只有板下脸来了否则他就觉得对不起胡铁花。
他板着脸道:“这外号是你未来的夫婿叫我的你为何不去问他?”
琵琶公主像是怔了一怔这时胡铁花与姬冰雁已双双掠了进来姬冰雁目光一转竟微笑道:“如何?戏好看么?”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你两人倒轻松自在在外面追贼的却让贼溜进屋子来……”
他话未说完胡铁花已大笑起来。
楚留香皱眉道:“你远觉得好笑?”
胡铁花大笑道:“这次你却上了死公鸡的当了。”
楚留香怔了怔道:“上当?”
胡铁花笑道:“你当我们没瞧见那两人么?”
楚留香道:“看见了为何还放他们进来?”
胡铁花笑道:“死公鸡认得孙空他知道这猴子生平就最服你又怕你在这里太空闲所以就将他留给你我想过去动手却被拦住了。”
楚留香也禁不住莞然而笑摇头道:“我本来正在奇怪孙猴子轻功虽不弱又怎能在你们两人的眼底下溜进来谁知竟是你们在算计我。”
姬冰雁淡淡笑道:“但孙猴子若非为人还有可取之处我也不会将他留给你了……我若让这醉鬼和猴子动上了手你想那猴子还走得了么?”
别人出生入死流血拚命紧张得连气都透不出这三人竟看得稀松平常就好像吃白菜。
标兹王这时才定过神。忽然冲过来道:“他……他们一共来了六个还有两人呢?”
姬冰雁淡淡道:“王爷想见他们?”
标兹王吓了一跳赶紧摇手道:“不……不想。”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那两人不幸遇着他们只怕是永远不会来了。”
琵琶公主瞅着他道:“若遇见你呢?”
楚留香装作没有听见还是不睬她。
胡铁花却笑道:“遇见他的可真是走运了那孙猴子以前有三次犯在他手上他竟放了他三次所以孙猴子现在一见到他连屁都不放就走。”
他笑了笑又道:“其实孙猴子武功之高另五个人加起来也比不上。”
标兹王顿时又紧张起来道:“但这孙猴子却说还有个此他厉害十倍的人就要来了。”
姬冰雁皱眉道:“哦?”
胡铁花却笑道:“比“黑猴”孙空更厉害十倍的人世上大概还没有几个但这莫非是那猴子在开咱们玩笑?”
姬冰雁道:“孙猴子从来不说谎的。”
胡铁花也不禁皱起了眉头道:“那么你想他说的是谁呢?”
姬冰雁冷冷道:“无论这人是谁等他来了再说也不迟各位若没有睡觉的习惯在下就一个人去睡了。”
他话还未说完转身就走胡铁花眼睛转来转去似乎还想喝两杯忽然见琵琶公主的脸色竟变得难看得很他这酒也喝不下去了抹了抹嘴角打了个哈哈也逡巡着走了出去。
楚留香自然更不愿留在这里抱了抱拳刚想走出去忽听琵琶公主大声道:
“你慢走。”
标王也哄道:“请留步。”
琵琶公主叫得再大声他也可以装做没听见但龟兹王也在叫留步楚留香只有无可奈何地转过身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标兹王支吾了半天才陪笑道:“小女和令友的婚期你看是订在那天好?”
楚留香沉吟道:“王爷的意思……”
谁知龟兹王还未说话琵琶公主已抢着道:“自然是越快越好”楚留香平生见过不少胆子大脸皮厚的女人但像她这样急着要嫁出去的倒真还未见过。
他怔了怔只有苦笑道:“婚约既已订下婚期的迟早都无妨”琵琶公主眼睛里着光道:“那么就是明天吧?”
楚留香大步走回去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喃喃道:“世上竟会有这么着急的新娘子倒真也少见得很。”
他一脚迈进帐篷就瞧见胡铁花正在抱着酒壶牛饮一口气将大半壶酒都喝乾了才叹了口气笑道:“方才可真快憋死我了眼巴巴的瞧着你两人左一杯右一杯的喝那滋味可真比孙悟空戴上金箍咒还难受。”
姬冰雁悠然道:“你脸皮不是一向很厚的么?”
胡铁花苦笑道:“别人开我的玩笑我都不在乎但是她……她竟也来开我的玩笑了你们说这要不要命?”
姬冰雁笑道:“你现在就怕了她要命的日子还在后头哩?”
楚留香微笑道:“要命的日子从明天就要开始了新娘子就急着要嫁催着我将婚期定在明天。”
胡铁花跳了起来失声道:“明天?”
楚留香道:“嗯?”
胡铁花一把揪住楚留香大声道:“你……你难道就答应了?”
楚留香笑道:“你这驹马爷反正已是做定的了迟几天早几天又有何妨?”
胡铁花一个斗倒在床上大呼道:“老天我连一点准备都没有这岂不是要我的命么?”
姬冰雁笑道:“做新郎用不着准备的你若不会我和楚留香都可以教你。”
胡铁花一个枕头朝他掷了过去赤着脚跳下床——到处找酒不住喃喃道:“酒呢?该死的酒竟连一点都没有了么?再不喝两酒压住我的心就要紧张得跳出腔来了。”
楚留香望着姬冰雁沉声道:“你想他们为何急着要将婚期定在明天?”
姬冰雁淡淡一笑道:“经过今日之事后龟兹王好像惊弓之鸟谁都不敢信任了只有赶快找女婿做保镖否则……”
忽然胡铁花一声惊呼道:“你们快来瞧这是什么?”
他翻来翻去忽然现花瓶下压着张纸。
雪白纸上写着一笔娟秀的字迹。
“诸君远道而来自顾尚且不暇何苦多管闲事?乘天色未明离此去是为上策不则悔之晚矣。若听良言相劝妾将洗手再作羹汤为诸君寿。龛中人人拜。”楚留香手里捏着这张纸条不觉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