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在我哥哥星旧的叙述中一点一点地想象它们想得心里越来越难过。
我的哥哥总是坚定地告诉我他会成为更好地人我不会在25o岁的时候死去。
我看着他年幼的面容心里好喜欢我的哥哥。
当我哥哥13o岁的时候他成年了当他参加完成年礼之后走到幻星宫的最底层来看我的时候我以为我看到了我的父皇。
我的哥哥变成了和父皇一样坚毅挺拔的占星师我看到他的纯白色占星长袍。看到他飞扬的长头。
我缓慢而幸福地说哥。
星旧走过来把我抱起来放在他的膝盖上他说星轨我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得强大你一定要等我。
我点头然后看到哥哥的笑容温暖地散落在我的身上。
星旧对我说星轨哥哥不会让你死的我会改变星宿的轨迹我要让你一直在我的身边。因为你是让我想变得更强的人。你是我全部的天下。
你是我全部的天下。
哥哥一直都不知道我为他的话每次都感到难过我总是在想有一天如果我突然就死了我的哥哥在这个最黑暗的地下室找不到我那么他如此刚毅而坚强的他会不会为我难过得流下眼泪呢?
我的哥哥告诉我外面的一切事情包括现在谁是幻雪帝国的王谁是最好的幻术师他总是提到卡索的名字因为我哥哥认为他是一位最好的王子。温和善良而且气宇轩昂。我的哥哥说他是个伟大的人将来必定也会成为伟大的君王。
我的哥哥告诉我等有一天他强大到可以改变命运那么他就可以让我走出这个黑暗的囚笼让我站在刃雪城最恢弘的大厅中为卡索占星祈福因为我是最好的占星师。
我看着哥哥神采飞扬的面容几乎要信以为真了可是我知道一切只是个华丽的梦境可以用来安慰自己也安慰哥哥的梦境我知道自己最后的生命必然会莫名地中断于某个早晨或者某个血色的黄昏可是我还是感谢我的哥哥给了我这个生活下去的希望只是心中依然有心疼和难过不是为我而是为我最喜欢的哥哥星旧。
我的身体有着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体质因为我在13o岁醒来的第一天早上现自己还是小孩子的身体于是我现自己永远都长不大了。
那天我躲着不见我哥哥我想到星旧我就泪如雨下。我的哥哥已经是一个长风而立的男子而我却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我不要我的哥哥看到我而为我难过。
可是星旧好像已经知道了他站在空旷的黑暗中温柔地告诉我星轨我知道了你的事情不过哥哥没有任何的改变我还是喜欢星轨因为星轨就是星轨啊无论变成什么样子还是星轨。
我在黑暗的另外一头看着站在中央的的哥哥他的脸很温和头软软地扎起来我看到了他的那见黑色的占星袍上面洒满了幽蓝色的六芒星。然后星旧转身看到了我他走过来抱起我放在他的膝盖上他说星轨这件占星袍是王送给我的因为我准确预言了一场灾难星轨我正在逐渐强大起来请你一定要等我。
我哥哥将脸俯下来亲吻我额间的六芒星。他说
星轨你让我想成为更好的人。
我呆在幻星宫的最底层一日一日地逐渐消亡我的岁月我忘记了外面的喧嚣和高昂的精魂与世隔绝看着命运的线孤独地缠绕缠绕而我在其中安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有一段时间我的哥哥没有来看我因为那个时候火族和冰族的圣战正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样在冰海两岸汹涌所过之处是一片措手不及的覆没。
我站在底层仰望黑色的天顶想象着最上端的世界里是不是火光弥漫那些冰蓝色的云朵是不是已经被烧得如同红色的莲花。
我每天都在占星祈福因为我的哥哥在战场上。我总是想象着他高高地站在悬崖上举起占星杖光芒从他脚下地地面迸裂而处他观测着星象对千军万马运筹帷幄。如同刀刃一样的风割破他的肌肤我看到他坚毅如同父皇的面容。
在那段漫长的日子里我的父皇总是代替我的哥哥下来陪我他把我放在腿上如同我刚刚出生的时候一样。
我总是询问他关于外面的战事我的父皇总是告诉我星轨不要担心因为我们的王是最伟大的王。父皇告诉我哥哥是战场上最年轻的占星师可是功勋卓著我可以想象得到星旧神采飞扬的样子想象他站在独角兽上纵横沙场的样子。我信任我的哥哥因为他是我心中最伟大的人。
每当我露出安慰的笑容我的父皇总是难过地叹息我知道他又想起了我短暂如同流星的生命轨迹。我总是抚摩着他苍老的面容告诉他父皇请不要为我担心因为哥哥会为我改变星宿的位置。我甚至用这个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来安慰我年老的父皇我的父皇对我点头他说对你肯定能一直快乐地活下去。
然后他转过头去可是我依然看到他深陷的眼眶中滚落的泪水。
我不知道过了几十年或者几百年当我的哥哥星旧重新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知道圣战已经结束了。我的哥哥凯旋归来。我看到他已经正式穿上了幻星家族的王者幻袍我幸福得热泪盈眶。
星旧抱起我他裂开嘴角开心地笑放肆的笑容如同灿烂的朝阳他的笑声温暖地将我包裹在里面我觉得像是在母亲的身体里温暖得可以沉睡过去。
星旧对我说星轨我终于成为了幻星族的王我会逐渐强大的。
我看着哥哥认真的面容用力地点头。我甚至开始相信他为我编织的这个梦境了。
可是梦境依然是梦境总有一天会如同水中的幻觉一样消散。而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天竟然来得那么快。
似乎我的生命要提前终结了。我躺在冰冷的黑暗中难过地想。
在我19o岁的那天我突然觉得胸腔中一阵撕裂的痛然后我失去了知觉在我倒在黑色的玄武岩地面之前我看到了自己口中汹涌而出的白色血液一点一滴流淌在地面上如同狭长的溪涧最终漫延开来模糊氤氲如同我消散的知觉。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依然一个人躺在地面上我慢慢地坐起来然后用衣袖小心地擦地面的血迹。一边擦我的眼泪一边滴下来我觉得从没有过的难过。我不是因为痛不是因为死亡的降临而是我突然想到我再也看不到哥哥神采飞扬的笑容了。于是难过就突然从喉咙里涌出来。我坐在冰冷的地上想着我的哥哥。
那天晚上星旧来看我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他我怕他难过。他依然在讲外面的世界唯美的樱花绚丽的流岚雄浑的山脉和安静的大海。我看到他英俊的面容心里一阵空荡荡的难过我想我以后都不可以看到这张脸了。
以后的日子频繁地吐血我的身体一天一天恶化下去可是我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我总是在哥哥和父皇面前安静地笑我不想他们难过因为他们是我在世上最爱的两个男子。
不知道是哪一天当我从黑色的地面上醒过来习惯性地开始擦地面的血迹然后我看到了站在黑暗中的一个女子黑色的长袍如同用最浓重的夜色浸染出来的。她望着我肯定而毫不犹豫地对我说我可以给你永恒的生命。
我可以给你永恒的生命。我不知道在我面前说这句话的女子是谁。
我是渊祭。
我心里说不出的恐慌我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你是占星师吗?
她说我不是占星师我是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神。
她说如果你愿意做我的西方护法我就可以给你永恒的生命。你可以自由地穿越幻雪神山和刃雪城随便你居住在什么地方。
我望着她问可以一直留在我哥哥身边吗?
可以只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必须出现在我的面前。
好的我答应你。
你这么快就答应我?你不问问西方护法是做什么的?
我不想问只要可以一直呆在我哥哥身边随便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想我还是告诉你好因为西方护法是个最残忍的护法因为它掌管暗杀也许你会被所有人看不起。
只要你不叫我去杀我哥哥以及我别的亲人就可以。至于别人的轻视和鄙夷比起可以呆在我哥哥身边一直陪他来说如同柔弱的蛛丝。
渊祭望着我她说很好。很好。然后她如同烟雾一样消散在我的前面如同诡异的幻觉我甚至怀疑有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可是我的身体渐渐好起来我的吐血开始减少最后停止了我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我的哥哥站在我的前面弯下腰看着我的脸他告诉我星轨你让我想成为更好的人。
我望着哥哥的面容终于哭了我抱着星旧我对自己说:
哥我终于可以不离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