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有人轻敲了门。西庇阿躺在床上唤他进屋,陈志推开了门,见到了一脸病容,却仍对他微笑的西庇阿。</p>
“如果不是生病,恐怕你不会来见我?”西庇阿试着坐起来。</p>
“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陈志关心地问。</p>
“好多了。我这么年轻,一场病能把我摧垮了?”西庇阿笑答。</p>
陈志也笑了。自从西庇阿不听劝告,处死科尼利娅,再加入对敌人过于残酷的报复行为,陈志与这位朋友翻了脸,不再与西庇阿说一句话,也不再见他。西庇阿重病时打算将军队交由他指挥,陈志没有接受,因此现在军权落入了马喜阿斯手中。</p>
“马喜阿斯管理得怎么样?”西庇阿问。</p>
陈志回答:“还行。”</p>
“战况怎么样了?”</p>
陈志没有回答。</p>
“怎么样了?”西庇阿见他不说话,猜到出了状况,急了起来。</p>
陈志犹豫了一会儿,才对他说:“哪有什么战况。自从你病了以后,我们就没打仗了。马喜阿斯认为经过前面不断战斗,我们的士兵都累了,需要休息……”</p>
“休息什么!现在不能休息!我们才刚取得一点儿成绩而已!”西庇阿瞪起了黑眼圈包围的双眼,他想要下床,但陈志阻拦了他,他的病刚有起色,应多躺着静养。“马喜阿斯这个混蛋!我才躺几天,他就任意乱来了?我交待过,不能放松对敌人的进攻!叫他来见我!快叫他来见我!”</p>
“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能生气。”陈志好意说,“不断的战斗使士兵们吃不消了,我们确实需要休息。你也需要休息,你现在得病就是因为太劳累了。”</p>
“不恰当的休息会让人懒惰!”西庇阿反对说,“告诉我,军团的士兵在干什么?”</p>
“他们在休息。”陈志只当说一件平常的事,“大部分整天无事可干,聚会、喝酒、四处闲逛、说说闲言闲语,评论将领们的功失得失。就这些,你还能指望他们干出什么?”</p>
西庇阿听得动了怒,“仅凭这些就能毁了我的军团!这是在享乐,会腐化军队的斗志!人一旦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特别是远征的异国的军队。告诉我,士兵们在想什么,他们想回家吗?”</p>
陈志摇头,“你担心过头了。好好养病。我会与马喜阿斯交谈,把你的担心告诉他。现在你的身体才是最紧要的,要是你垮掉了,那么军团才真正完蛋了。”陈志替他盖好被褥,然后打算告辞。他只是来探试病情而已,不想打扰西庇阿休息,也不愿多说让人忧心的事。</p>
有些话陈志还是认为应该告诉西庇阿,有些事他必须知道,但当他见到西庇阿的病还没好,而情绪仍处于激动中时,所以他忍住了,没有说出口。西庇阿要是知道了这些事,只会急火攻心,加重病情而已。最好的方法是不让西庇阿知晓,由他们这些部下将事件处理妥善。他与纳西卡商议过,但现在还没有可行办法;他也征求过赵弄潮的意见,赵弄潮认为这件事应该让西庇阿知道,而且越早越好,不过陈志和将领们都反对他的建议。西庇阿如果处于健康时期,当然应由他亲自处理,可现在他病得不轻,受不了刺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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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很不错,阳光暖暖的,照得人懒洋洋。因为是个好天气,街上的行人也比往常多了些,热门的集市里没有丝毫战争的紧迫感。陈志走在街道中,阳光照着他的脸,使他半眯住眼睛。</p>
身后传来马蹄声,行人们发出惊呼,急忙躲闪。陈志也三两步跳至路边,为这辆急行的马车让路。这辆车令他眼熟,他正在回忆,马车竟然停了下来。</p>
车厢的纱帘被掀开,阿米利娅探出窗口。“是利略将军吗?”阿米利娅惊喜地说,“怎么一个人?你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