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沈旦并不离去,而是朝着父亲大声道:“父亲,自小你便向我们夸赞,这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贯良如何了得,我和盈盈平素便多听得你道贯良如何,也无数次因为他而受到你的呵斥,可是父亲,你可知道我沈旦不差那贯良多少”。

沈周权听得沈旦还嘴,一阵气急,指着沈旦道:“你这孽畜,竟敢顶嘴”。

沈旦瞪视这沈周权,冲着父亲一努嘴道:“父亲大人,你便问盈盈,我所学哪有差什么所谓的贯公子半分,难道我的“陈宫兴废事难期,三阁空馀绿草基。便差了这“挑尽寒灯梦不成”么,父亲总是与我提及诗词最要立意,难道我这立意便差了”?说罢,脸色一片倨傲之色,似是对自己的诗词颇为自得。

沈周权一阵气急,连呼孽畜,不再也有其他言语,沈旦方才虽然有些胡搅蛮缠,但毕竟是他儿子,加之抨击贯良的诗,却是句句击打在贯良诗中的软肋上,虽然沈周权知道这只是贯良偶尔一作,并不代表什么,可是自己却不能因为这诗的评说再次呵斥沈旦,而在他心中更是隐隐有着一丝高兴,那就是自己的儿子才学并不弱于别人多少。

贯良脸上又红又烫,前面那诗只是自己偶尔一作,却被人如此说道,更让贯良心中郁郁的是,他本是赶考之人,这沈旦却是孟郊的诗与自己相提并论,谁人不知道孟郊的诗是诗谶,这不是明着来诅咒自己么。他心中着实恼怒,虽然不敢口称怨言,却也着实不愿再呆在这,当下便对沈周权一抱拳道:“伯父,我看贯良还是拜退为好”。

沈周权连忙离席一把拉住贯良的手道:“贤侄可是记恨于我么,怪伯父招待不周,怪伯父教子无方么,伯父生此孽畜,得罪贤侄,贤侄记恨于我也是应该”,说罢,哀叹连连。

贯良不敢挣脱沈周权双手,只能连连作揖道:“贯良不敢,贯良不敢,贯良岂敢腹诽长辈,伯父待我如此,贯良心中自是明了如镜”。

沈周权长叹一声道:“既是如此,贤侄休言退去,今日便在我家中休息,我已经叫下人安排好贤侄住处,贤侄但安无妨”。

贯良见状自是一阵推辞,沈周权哪里肯答应,当下贯良见推辞不过也不再言语,不过这一场欢宴,因为沈旦的屡次搅合却是不欢而散。

沈周权叫人带着贯良到了他歇息的地方,又特意找来跟贯良一起闲聊了会,与贯良一番交心,这才欢喜离去。

待沈周权离去,独自呆着的贯良,却一下子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在椅子上坐了片刻,便躺倒在床上了。只是虽是躺在床上,贯良却是睡不着,想起今日种种,便如疑在梦中,这沈旦沈大公子缘何对自己如此怨深,贯良着实也想不通。如此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好半响贯良才迷迷糊糊的睡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贯良忽的被一阵噪杂声惊起,睁眼看去,自己所住的房子似乎被人围住,在外面满是星星闪闪的火把、灯笼,同时听到有人大声道:“小翠不见了、小翠不见了,刚才看到有强人掳走来的小翠,朝此而来,你们快到处搜搜”。

沈府如此森严,沈伯父又是顺德府府尹,这贼人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贯良闻言一阵惊异,方待下床察看,手往前一探,忽然摸到一温软的东西,同时鼻中亦是闻道一股淡淡的香味,这一现让贯良惊讶异常,正待起来,便听到床头忽的传来“啊”一阵女子的尖叫声,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同时恍惚听到那女子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强*奸我”。贯良心中一愣,想要向那女子解释。

耳中却听得的嘭的一声大响,自己所居之室的大门已经被人一脚踢开,接着便看到一大群人簇拥着沈旦走了进来,灯火下,走在前面的沈旦满脸得意之色,冲着自己连声调笑道:“贯良、贯公子果然风1iu倜傥,只是也太风1iu过度了吧”。

贯良闻言一惊随即镇定下来,借着来人的火把,定睛看去便现自己床上正躺着一近似**的女子,正自捂着面哭泣不已,看到此,贯良心中一阵明了,知道这是别人故意下的圈套,此时自己被人挡住,看来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沈旦故意凑将上来,看着贯良啧啧连声,笑道:“贯公子,好大的胆子啊,连我妹妹的身边的婢女也敢劫持来糟蹋,我看你这乡下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好在我妹妹命大,没有被你这小子掳来”。说罢手一挥,脸上闪出几分阴狠之色,厉声道:“给我抓住这乡下小子,狠狠的打”。同时示意身边一人,将那小翠抱了离去

看着逼近过众人贯良道:“你们没有王法了么,你们没有王法了么”。

沈旦闻言哈哈大笑,道:“王法,你还要求王法,你不知道在这德顺府我就是王法么”。沈旦笑声一出,围拢过来的沈家众人俱是大笑不已。

贯良看着四周狰狞可恶的面目,哀声道:“沈公子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待我”。

沈旦哈哈一笑,狞声道:“我和你的怨可深了,在我七岁的那年,紧紧因为一篇文章没背好,被便父亲以你做为榜样,将我暴打一通,贯公子,你可知道这其中的滋味”,说罢语气又是一厉,看向贯良的目光满是森森寒意,道:“贯公子,便是从那时起我和你就结下了仇,此后的几年里,父亲一直以你作为例子,何曾重视过我,我那时心中便想,要是有朝一日,看到你我一定要报此仇!只是没想到,这仇要到今日我二十岁时方能报得”,说罢朝四周的沈家众人道:“你们给我狠狠的打”。

看着四周逼近的沈府中人,贯良用手护住自己的头道:“沈公子我要见沈伯父一见”,忽然贯良在人群中现了沈盈盈的身影,贯良心中一喜,道:“沈小姐,此事你一定清楚,我没有做过,沈小姐,求求你”。

沈盈盈见贯良现她了,便不再隐藏身影,从暗处走将出来,道:“贯公子,不是盈盈不帮你,只是我哥哥不肯”,说罢做出一副无奈之色,将双手一分道:“哎,这也只能怪贯公子平时文采太过出众,可是偏偏盈盈还不喜欢”。

沈旦见状哈哈一笑,示意沈盈盈走到自己身边,道:“不管是我父亲,还是我妹妹,岂是你这乡下人能见的,给我狠狠的打,父亲安排这小子住的地方偏僻的很,说是好让这小子清心,哈哈,真是个打人的好地方,还不虞别人现”。

那些沈府的下人听得自家公子如此道,哪有不卖力的,拥将上去,死命的往贯良身上打去。

贯良初时还能屈手抱腿的挡下,心中也不愿意在沈旦面前开口呼痛,到了后来身上被打的多了,也就昏昏沉沉的,再也挡不住喊不出声了。

沈家仆人见贯良被自己一干人打成昏迷不醒,当下心中齐齐一紧,生怕自己闹出人命来,停下手来,朝沈旦道:“大公子,这家伙已经被打了个半死,再打下去,恐怕就要性命不保啊”。

沈旦分开众人,走将上前,将手指在贯良鼻尖一放,感到有些热气冒出,心中一定,他虽然恨极贯良,却是不愿意取了他性命,当下示意手下道:“停手,别取了他性命,你们往他身上塞一些银两,将他扔到粪车里,待清早随着粪车一起扔到野外去吧”。

说罢,向沈盈盈一招手,往贯良身上扔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便自转身离去,便在要出门之际,沈旦忽的停下脚步道:“这银票我自予那乡下小子,要是听到你们敢私自吞下,让我知晓,嘿嘿,你们也是知道本公子的厉害的”。说罢和自己妹妹扬长而去。

看到自家公子离去,那些下人不由得一阵面面相觑,不过这五十两的银票诱惑力委实大,几人迟疑了半响,才将银票塞到贯良的怀里,同时几个人抬手抬脚的,拥着贯良将贯良抬到沈府的粪池处,又将贯良往粪车一扔,几个人又商量好谁早上去拉粪车,这才一散离去。

次日一大早,沈周权便醒将过来,他对于贯良委实一些歉意,便向唤来一下人道:“去贯良公子的住处,看贯公子醒了没有,如果醒了便安排贯公子和我一会”。

那下人领命而去,好大会儿才回禀道:“老爷,贯公子已经不在了”。

沈周权闻言一阵惊讶,呵斥道:“贤侄不应该不在,你到沈府各处找寻了没,沈府也不小,说不定他在四处走走”。

正在呵斥下人间,忽的听到自己儿子沈旦走了进来,朝自己一礼道:“父亲大人,你也不用去找那乡下小子了,我适才看到他已经离去”。

沈周权勃然色变道:“沈旦,贯良岂是那无礼之人,怎么可能不禀报于我就此离去”。

沈旦将双手微微一分,一脸不以为然之色,叹道:“脚长在人家身上,我怎么知道”。

沈周权闻言大怒,心中隐隐觉得儿子做了些不好的事情,厉声道:“来人”。

听得沈周权声音,侍立在一旁的仆人连忙上前道:“老爷有何事吩咐”。

沈周权朝他一挥手道:“你去将服侍大公子的人都招来,我有话要问”。

沈旦闻言,朝那仆人一挥手挥道:“且慢”,说罢,朝向父亲道:“父亲,你不用去找了,那乡下小子已经被我打晕扔到城外了”。

沈周权闻言一阵沉寂,稍后才将手一挥,示意仆人退下,负手而立,朝向窗户,良久才道:“旦儿,你为何要如此”。

沈旦脸上露出一种偏激之色,抗声道:“父亲,我就不喜欢那贯良”。

沈周权长叹一声,转过身来,目视着沈旦,叹道:“旦儿,今日你做错了”。

沈旦闻言将心一横,大声道:“父亲既然说我做错了,你要责要罚,任你处置便是了”。

沈周权微微一叹,道:“旦儿,你难道不知道我最喜欢的人是你么,那贯良便是文采再好,便是中了状元那又便如何,又何你有何相干,你为何要如此”。

沈旦脸上泛起一种忿恨之色,恨声道:“我就是看不惯那贯良”。

沈周权又一阵长叹道:“旦儿,你还是沉不住气,在这一点上,你要是学那贯良一学,便不会如此做了”。

沈旦方待顶嘴,沈周权微微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续道:“旦儿你知道我为何如此重视这贯良么,寻常人便是有文采又如何,但是我又何必去理睬于他。这一是与孙宗濂相关,他老师虽不在朝堂之上,影响力却一点都不弱;二则是这贯良的性子,最是惹不得,孙宗濂曾经在信里跟我说过,他这学生性格甚是隐忍,但是又有血性,在小时候被人欺负时便能忍受,但一旦有人帮他,他又能为那人同生共死。旦儿你知道这种性格意味着什么”?

沈旦闻言脸上露出一片茫然,道:“父亲,我却不知”。

沈周权脸色一阵凝重道:“这种兼而有之的性格便如昔年的司马懿,最是能隐忍不,而本身又有才能,一旦得势,便能对昔日敌人动雷霆一击,孙宗濂对我夸赞这贯良,偶尔一次更是在信中透露出贯良这性格,正因如此,我才会重视于他”。

沈旦闻言脸上一阵哂然,道:“父亲,不是我夸赞自己,我今日能逐他,异日也能,一乡下小子怕他作甚”。

沈周权连连摇头道:“旦儿你知道我哪方面最不放心你么,便是你这性格,旦儿,这一点你须得隐藏锋芒,也许在你心中,以为为父在朝为官,而你伯父更是当朝宰辅,所以你便不惧怕他人了,你呀,你,就是不知道人间善恶,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屡次夸赞那贯良,那便是要你不要骄傲自满。对于像贯良此种性格之人,旦儿,你一旦得罪了,便须得斩草除根,绝其性命,不要重蹈了曹家的覆辙”。说到斩草除根之际,沈周权的声音里已经透露出丝丝寒意。

沈旦闻言,背上冷汗直冒,心中更是对父亲心悦诚服,朝父亲一拜道:“父亲,孩儿受教了,那孩儿现在便去寻那贯良”。

见沈旦如此,沈周权心中微微一喜,心中知道只要对自己儿子稍加栽培,将来成就远在自己之上,当下朝沈旦道:“你昨日什么时候下手,又是怎么处理他的”。

沈旦将昨日之事,一一叙说一番。

沈周权待听到沈旦叫下人将贯良在天明之际,弃身野外,而自己儿子还居然在贯良身上放了五十两银子,心中也不知道该笑该哭,喟然道:“为时晚矣,但愿那贯良一人在外,死了便好,不过你去寻寻也罢,稍尽人事罢”。

见沈旦要出去,沈周权道:“旦儿,这几日你便多向为父学习一下如何处理政事,也好早日明白这官场的险恶,便你伯父,身为宰辅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是如履薄冰,像此番贯良之事,你以后便会明白,在你身边会无数次生”。

沈旦一番受教,诺诺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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