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已经会打趣儿自个儿了,子妤也放心不少,过去牵了她的手:“走吧,去挑挑,什么好的挑什么最好。自己不戴,都留给你母亲做压箱底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均心里轻松了不少,子妤陪着茗月仔细挑了几样精致的钗环暂佩,这才一起回了沁园。
和阿满说了一会儿话,得知钟大福对她极好,子妤也放心了。三人又一起去给塞雁儿请了安,茗月就先回了家。剩下子妤和阿满一起去了南院,一个忙着给自家相公准备晚饭吃食,一个则怀揣着那支簪子去了唐虞的屋子。
......
一身素纹的轻薄布袍,黑发只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唐虞此时正斜躺在凉椅之上,手中拿了本曲艺杂书翻看着。
听见门响和喊声,知是子妤来了,唐虞起身将她迎了进屋:“这里有泡好的山楂茶,是用新鲜的山楂煮了水,再加上蜂蜜调合而成的。略微有些酸,但对你嗓子极有好处。此时正好温凉,先坐下喝两口吧。”
子妤进屋后直直盯着唐虞,从袖兜中取出了那方放置双鱼玉簪的扁盒放置在桌上:“这是你送给我的吗?”
看了一眼扁盒,唐虞唇角微翘:“你怎知是我?”
听他这样回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子妤眉眼弯弯地笑道:“这鱼儿造型与我送给你的玉坠儿几乎一摸一样,除了你,还会有别人知道么?”
唐虞递了一杯山楂茶给她:“这图样很是别致,你的玉坠儿与你弟弟本是一对。我便想,若是两条鱼儿放在一起做成簪子,你一定会喜欢。”
“我很喜欢,谢谢。”半晗着头颈,子妤耳畔有一丝红霞飞起,心里头蜜似的甜,就连这酸酸的山楂茶也觉得甜到心里去了。
温情过后,子妤突然脑中闪过一个熟悉的画面,“对了,你还记得上次诸葛小姐送你的那个双鱼玉璧吗?”
唐虞蹙眉想了想,遂点头:“你一说,我有了些印象。当时就觉得与你脖子上的玉坠儿很有些相似。”
子妤只觉得背脊上凉凉的,清朗的眸子也被一层迷雾所遮盖了起来:“不只是相似”
看到子妤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僵硬,唐虞走过去环住了她的肩:“你怎么了?”
反手抓住了唐虞的双臂,子妤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关节之处,摇着唐虞,急急地道:“入宫,秀女,我们姐弟的鱼形玉坠儿,诸葛暮云的鱼形玉璧......这些,一定有什么联系”
“你这一说......”唐虞也仔细思索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道:“诸葛暮云给我的玉璧,外面承装的盒子分明是御制。而那鱼图案,真的很像你的那个玉坠儿。只是她的是一双,你的是你们姐弟一人一个罢了。”
“她的玉璧一定是宫里出来的”子妤似乎抓到了关键,却又怎么也想不通:“难道,我们姐弟的玉坠儿也和宫里有关?可这玉坠儿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又怎么会和宫里有什么关系?”
“子妤,你从未提起过,你的母亲......”唐虞看着她玉面逐渐变得青白无色,心疼地将其揽入怀中,放轻了声音,柔柔道:“你告诉我,你们姐弟的生母,是不是曾经被皇帝御封为‘大青衣’的花无鸢?”
说完这句话,唐虞感到怀里的人儿突然一僵,不由得赶紧解释:“子妤,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一心想要做‘大青衣’,又姓花,出生的那一年又正好是花无鸢突然离世的时候,所以才猜测......”
抬眼,子妤伸手轻轻捂住了唐虞的唇,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无奈和黯然:“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只是关心我罢了。”
唐虞只觉得触到自己嘴唇的指尖凉的沁人,愈发地心疼起怀中人儿来:“无论你是谁,你心里有什么秘密,不想说就别说,我从此也不再猜,不再问了。”
摇头,子妤心里早就被唐虞这般小心翼翼给融化了。知道他只是关心自己,想帮助自己而已,一点儿没有挣扎,缓缓点头承认了:“我和子纾便是花无鸢的一双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