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一般就算是再艰难的攻城战,攻守双方的伤亡比例也不会超过三倍,所以当大军破城之后,胡蒙人为了泄愤,屠尽了这座城中他们能见到的每一个活物。
但最终,这种疯狂的方式触怒了胡蒙可汗,就算是当时处于绝对霸主地位的胡蒙,也禁不起这般的消耗。
此战的指挥官在战后立刻被胡蒙可汗派来的新将领顶替了他的位置,而这位疯狂的胡蒙将领在被押回胡蒙王庭之后,就立刻被处以极刑。
从那以后,胡蒙人一直在寻找着攻城的方法,他们不断从中原地区掳掠工匠,积累和学习制造攻城器械的知识,但是还没等他们将所学所知全部运用起来的时候,就被后起的燕军全线击败,赶到了断天堑的另一面。
也因为如此,他们之前所积累起来的所有东西,也全部被破坏,就连习得手艺的传承人都没能保留。
所以现在的胡蒙在这方面相当于是被一撸到底,从头再来。
这些年胡蒙也在这方面不断努力过,但无论是燕国还是漠兰,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在这方面都有做刻意的防范,漠兰不知道,但是燕国就有相关的规定。
凡是从事过军工器械生产制造的人,是绝对不允许私自前往定州的,就算是定州哪个州县需要这种器械,也是由军队护送着一批工匠前往,等到器械制造完毕,这批工匠又
会一个不落地由军队护送回来。
因为定州是唯一无法防范住胡蒙的州治,虽然胡蒙不能大规模入侵,但是派出小股部队劫掠也是非常容易办到的事情,而其他州治要么有子母河作为天堑,要么就是有山脉作为屏障,胡蒙都轻易过来不得。
而且因为这些工匠的身份十分敏感,所以他们的户口册是和普通百姓区别开来的,他们属于工部直辖的工坊司,平时官府并不会干预他们的正常生活,但不允许他们将自身的技艺私自传给别人,若是违背,轻则砍头,重则遗族,十分严厉。
这些人若想要出趟远门,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都必须到官府报备,若有出远门但没到官府报备,而被官府发现的,就算是没有任何不妥行径,那也是下狱的重罪。
因为他们受到的限制较多,相对应的,朝廷给予他们的待遇也是十分丰厚,所以很多手艺人还是削尖了脑袋想要往工坊司里钻,只要遵守规矩,他们要活得比普通百姓幸福得多。
扯远了,说回这边。
因为没有这方面的技术支持,胡蒙的攻城器械只有最简单的云梯,而且因为制作材料的关系,胡蒙的云梯极易断裂,要知道制作云梯最好的材料是韧性极强的斑竹,但胡蒙草原却没有这些东西,只能花重金从走私的黑商手中收取。
眼前这一场战斗下来,就损失了几十把,相比较牺牲的兵士而言,更叫特木贴尔心疼。
“察可多那边怎么样了?”胡蒙的大帐之内此时也在严肃地总结着这场战斗的得与失,等到各部报完之后,特木贴尔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启禀大统领,察可多的南部先锋军和北部先锋军已经进入了燕境,以我胡蒙的速度,末将估计,最迟两日之后,就能与我们汇合。”回答的人是一名胡蒙高级将领,名叫汉赞,也是特木贴尔一手提把起来的亲信,此次特木贴尔出任大统领,汉赞则以东部族群先锋官的名义,在其麾下统领着东部族群一万五千人的先锋部队。
胡蒙四方族群,此次在可列的要求下,每一方都派出了一万五千人的精锐部队充作先锋。
特木贴尔带着东部族群和西部族群一路轻装减从,直奔歇马镇而来,将一切辎重物资都留给了后面跟着的南部和北部军队。
他原本的计划是利用胡蒙铁骑的速度优势,突袭歇马镇,哪曾想燕云对这边的监视做得滴水不漏,等到胡蒙大军抵达歇马镇城外的时候,城上的燕军已经严阵以待了,这也是为什么胡蒙没有立刻发起进攻,而是等到第二天黎明之前进攻的原因。
得到汉赞的禀报,特木贴尔皱了下眉头,但并没有出言苛责,这让汉赞心中松了一口大气,对于自己的这位上官,汉赞是打心底的惧怕。
“叫他们尽量再快一些。”
话音一落,特木贴尔的神色就转了过来,厉声道:“各部听令!”
齐刷刷挺胸抬头,目光注视着上首之人,这一点倒和燕国挺像。
“这几日仅派小股部队佯攻歇马镇,重心转移到周围村寨,以歇马镇为中心,方圆百里为搜索范围。”
“统领,若城内燕军突围,我们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