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坛子酒喝完以后,荀之和微却都是不准备再喝了,二人脸上都是慢慢的浮现起红色来,这是酒劲儿开始慢慢往上涌了。
外面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屋子里头已经是点起了蜡烛,让屋子里面的人看着十分的朦胧,荀之瞧着微的时候,有一种感觉,微在他面前正在慢慢的变得虚幻起来,他知道,自己的确是喝醉酒了,但是他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这里应该是整个许都城最安全的地方了,因为身边有着荀之可以拿命去信任的人。
“今天就在这里睡下吧。”荀之只是依稀记得这么一句,他便是凭借着本能,将眼前的佳人,拦腰抱住,然后低头便是搭在了那张令人羡慕的红唇上面,感受着那特有的温柔。
微的嘴唇很软,也十分的香甜,荀之舍不得放开,他忘情的和眼前的人开始交融起来,情到深处,便是将微抱到了床上,然后低下头,慢慢的开始解去微身上的衣服。
“不要...”荀之依稀记得这么一句,却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是继续自己手里的动作。
一夜匆匆。
荀之起来的时候,身旁的佳人早就是没有了踪影,揉了揉脑袋,依稀记得昨夜的事情,瞧着自己一丝不挂的在床上,便是大,真不知道微起来的时候,是不是也瞧见了这幅光景。
脑子里又是浮现起那令人心醉和着迷的身体来,哪怕是凭借着自己模糊不清的记忆里,荀之都是记得那副身体到底是有多么的柔软。
而不待荀之如何,却是门被推开,扎了头发的微进来,手里端着饭盒:“赶紧起来吧,吃饭了。”
荀之直接下地,却是忽而记得自己还没有穿衣服,便是在微满脸的羞红中,笑了笑,然后回去穿了衣服,然后方才是走下床:“小,我感觉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谁不知道你荀之是多么的博爱,”微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忙着自己的事情,将那饭菜各自摆开,然后抽出筷子来:“饭菜都有些凉了,刚去了厨房,只剩下这些了。”
荀之下床来,瞧着微那贤妻良母的样子,尤其是脸上因为初经人事而越发娇嫩,便是上前,又是从身后抱住:“小,我还想...”
“吃饭。”微冷冷道了一句:“白日里不许想这些。”
“我还没说想什么呢...”荀之嘀咕了一句。
“嗯?”微羞愤。
荀之当下便是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吃饭。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事情,瞧着荀之如此,微也是没有了再去欺负他的意思,便是安稳的坐到了荀之的身侧,看着他在那里狼吞虎咽。
伶人馆的饭菜是极其好吃的,这是让微十分眷恋的一件事情,所以当荀之嘱咐微收拾好行李,然后带着其人下楼的时候,微十分留恋的看了四周,似乎每一寸地方,都是她的家。
伶人馆的确能够算得上是微的家,但是今日,伶人馆的老板,这个算得上是对微最好的人,却是没有出现,似乎是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一般,而荀之也是知道微对这里的眷恋,便是到了最后,都是没有去催促他,这一去,可能就是永远了。
虽然伶人馆就是在许都城,但是微却是不能够随随便便来伶人馆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伶人馆的确是算不得什么清白人家能去的地方,尤其是微,这一去算是从了良,便是万万都不能再来伶人馆了。
荀之带了微来到了荀府,驾轻就熟,管家在大娘的安排下已经是安排了荀之屋子旁边的一间屋子作为微的屋子,而二人正在收拾行礼的时候,却是迎来了不速之客。
自然是荀,此刻他满脸怒气,瞧着荀之正在帮忙收拾东西,便是上前,直接拦下:“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你日后前途大好,便是正妻的位置,一定是要留给配得上你身份的千金小姐,而不是一个倡家。”
“便是叔父这样的聪明人也是这般思考一件事情的嘛?”荀之眼瞧着微,却是第一次和他平视:“我不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非得要去找一个千金小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不过是一个山间小子罢了,能够和微在一起,已经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了。”
“你...”荀第一次被荀之如此顶嘴,居然是一时之间没有了要说的话,只是愤怒的看着荀之,恨铁不成钢:“我希望你能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你身上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荣辱,而是整个荀氏的安危,你太自私了。”
“是叔父你太自私了,”荀之继续去收拾那些东西,只是如此淡然的说道:“当年叔父娶大娘的时候是如何想的呢?大娘的身份算不得光彩,叔父也是看中了大娘的身份吗?”
“你!”荀在这种事情上,很难去保持一
个理智,在此刻,他就是普通的一个中年人:“这不同,你大娘毕竟是千金之躯。”
“小,你上前来。”荀之唤了一声,然后将微推到了荀的面前:“叔父,我一定要娶她,而且也一定是正妻,没得商量。”
“怎么可以这么和你叔父说话呢?”微的眼睛中满是泪水,正在此刻,门口却是进来一人帮忙解了围,正是荀之的大娘唐氏:“我不知道当年你叔父到底爱不爱我,但是如今,想来总是有些感情的。”
“夫人...这不一样。”荀道。
“孩子的事情,要我们这些大人去管什么呢?”唐氏却是叹了一口气,然后上去抓住小的手:“总之不管是我还是老夫人都是十分喜欢这丫头,若是你不满意,你大可以和老夫人去说。”
当下,便是荀要一下子面对唐夫人以及荀之二人,此刻他瞧着两人,眼睛里满满都是失望:“你就惯着他吧,等到日后,总有他后悔的时候。”
然后,便是拂袖而去。
(另一种开篇)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此刻是建安一年,大汉的都城已经不是洛阳,而是许都了。
“荀令君,你说这天下,还是朕的吗?它还姓刘吗?”坐在高椅上的少年身材消瘦,不知是否是因为被十二旒冕冠压着,还是情绪低沉,后背驼着,陷在了皇座中。
犹豫良久,秉着玉版的当世号称王佐之才的荀荀文若,面部稍缓,压着声道:“禀陛下,待曹司空荡清天下......”
“待曹司空荡清天下,便要覆我大汉!”少年如同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般,突然怒喝一声,身体如拉到满月的弓一般,突然从位子上弹了起来。
此言一出,宫殿中为数不多的宦官随从,如同鹌鹑一般,伏地捂耳,惶恐不安。
“陛下慎言。”叹了口气,荀摇了摇头,便是转身便走。
“便是荀令君也救不得朕吗?”少年声音忽然又软了下来,充满了哀求与绝望。
“臣不知,臣尽力。”荀并未回头,声音萧瑟,缓缓走出殿门。
此刻已经是亥时,只有这夜深人静时,才能容得下这末世王朝最后一个皇帝,去怒吼发泄了。
荀看着站在台下如同鹌鹑一样的另一位布衣少年,少倾,叹了口气,解下身上的容臭,即香囊,上面的图案是一朵盛开的荷叶。
荀深吸一口,又决然扔在了地上,道了一句:“这天下已乱,汉室将覆,叔父我已经当不得这荷花君子了,以后不免也要入世染尘,之儿,你拿了这容臭,进宫去吧,叔父对不起你的父亲,也对不起你。”
“叔父,我为什么要进宫?”荀之抬起头,眼睛充满不解,“谁不知这天下要变了,叔父为何还要跟着那位,曹司空对叔父极尽尊重,卧榻而眠,天下皆知,您为何?”
“因为我是汉臣。”
“可我不是,父亲死于宦官之手,母亲死于饥荒,为何要我去侍奉?”
“因为你姓荀。”荀变得冷漠,似乎是判官一样去决定了荀之的命运。
荀之捡了容臭,进宫了。
建安一年,冬。
许都宫殿重新立了起来,繁华程度比之洛阳长安不遑多让。
荀之将燃着的炭火端到了书房里,坐在上首的天子刘协此刻正蒙头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