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前面,立着一个苍老的背影,在他记忆里,那背影从没象现在这样高大过。
“风无影!”地狱玫瑰惊讶了,在场的人都惊讶了。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宦官夏恽就是传说中的风无影。风无影,来如风,去无影,谁也没见过他的脸。他,只是个传说。
可这传说中的人瞬间闪到了夏眠身前,替他挡住了那夺命的双箭。
夏眠不知道风无影是谁,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已经死了。
“父….父亲…。”没有人应他,回应的声音只有在脑海中才能寻觅。
“请放开你的手!”商量的语气,却不容人商量。地狱玫瑰松开了手。
夏恽还是站在那里,夏眠把他慢慢的放倒在地上。
眼泪,不是我要它流,它却从不听我的话。
夏眠哭不出声来。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只是把眼望向那弓手。
张骁强是认识夏眠的,而这一刻,他又觉的这年轻人是那么的陌生,他那原本美丽的双眼,竟布满了仇恨。
十常侍没有动,地狱玫瑰也没有动,他们都惊讶这老宦官是传说中的风无影,更尊敬这份让人妒忌的父爱。
死,如果一条狗被人打死了,没人会觉的可惜,可一条狗为了保护子女而被打死,多少会引来点同情的眼泪。
“走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张让由张力均掺着,走到夏眠身边,他这话是对夏眠说的,地狱玫瑰却接过话道:“走?不杀光你们这些阉人,我哪都不去。”
说话间,人已冲到张让身前,张力均挥起拳头,打的不是地狱玫瑰,却是自己的父亲。
一拳,只用一拳。张让倒在了夏恽身边,双眼,带着怀疑。
“你疯了!”张骁强左手搭弓,右手却被人一把砍飞在空中。程熊一刀砍倒张骁强,回身对向了自己的兄长:“别了,我的兄弟。”程谋话还没听完,人已经不动了。
“反了…反了…来人,来人啊…。”侯览向后退着,侯末晨,关月菊护在他身前。
曹节一家已经向园外跑去,跑在最前的,竟然是那曹腾的义子,原来的夏侯嵩,现在的曹嵩。
“阉人,阉人后人。”地狱玫瑰咯咯的笑着,又道,“这些名字套在你们身上,舒服么?”
“关你鸟事!”封剑的巨剑已经出手,那是把巨剑,或者说是块门板。
巨剑,攻时是最强之剑,防时则是最强之盾,而现在,封剑却放弃防御,和张力均斗在一起。
蹇俅,那传说中的蹴鞠高手,背起蹇硕追曹节一家去了,他应该是踢前锋的,因为即使背着个人,他也已经跑到曹节一家前面去了。
赵忠那黄黑白三色儿子,不跑,也不斗,只是抱手于胸,一动不动的站在赵忠身前。
郭胜还有他那年过半百的老妻,以及那风吹就倒的儿子郭崇明,三个人竟好象是来看戏似的,坐在地上,边看边聊着什么。
“谁,谁来救我,我以身相许。”夏眠站起身来就跑,因为那段意砍完自己的义父,现在又挥着短刀向他冲过来。
地狱玫瑰是段珪的小妾,段珪摸过地狱玫瑰几下,段意就砍了段珪几刀。
地狱玫瑰刚才对夏眠的暧昧动作,无疑已把夏眠定了死罪。
夏眠没命的跑起来,却被一个人拉住,一个蒙面人,一个突然出现的蒙面人,蒙面人道:“我救了你,你就以身相许?”
夏眠没有回话,因为那蒙面人的声音沙哑无力,分不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