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说：“不怪你！不怪你！都怪那个报靶官，国家考试寻找发现人才，他却借机贪腐。乱报靶子，结果命也丢了。”
李大亮摇摇头，说：“明朝的官员，贪污的多，不然不会灭亡。”
陈奏廷说：“当我听到李岩和李牟兄弟被毒杀的消息，我真想带着我的部队去杀死牛金星。讨还血债。”
李岩说：“牛金星太可恶了，不是我推荐他，他早就充军去了，哪里当得成丞相。反过来说，没有李自成同意，他也不敢毒杀我们兄弟。我们借办丧事，把我们李家的亲戚，我们的兄弟侄子叫回来。要防止李自成宰草除根。我们集中在一起，他就没有办法了。”
李岩问：“这次表兄带了多少人马回来？”
陈奏廷说：“我这次考虑要打仗，留下老弱病残一千人，带了五千人回来。现在住在唐村的寺庙里。”
陈奏廷又说：“我在唐村，他们告诉我，李牟老表的坟墓已经修好了。看什么时候入葬？”
李大亮说：“我找人看过了，六月十六，就是一个好日子。”
李岩说：“六月十六，就六月十六，时间不等人啊！”
李大亮说：“老弟，李牟兄弟下葬那一天，你出不出面？”
李岩说：“这就要看李自成了。如果李自成已经过了黄河，入陕西，进了潼关，我就可以在怀庆公开露面了。”
陈奏廷说：“我十一回怀庆的路上，去见老朋友，李自成已经下令调集主力回陕西。听说李自成已经回潼关了。再过两天，主力全部进了潼关。李自成也快进西安了。”
李岩说：“还有李开李怀琛没有回来，回来再说。”
李大亮说：“好！我们也不要站着说话，回帐篷里坐着谈一谈我们分别的事情。”
陈奏廷与李大亮李岩已经有几年没有见面了，在帐篷里，就谈论几年来的离别之情。
到了中午，李岩派了几个传令兵，去请晋城的红娘子来参加李牟的葬礼。
六月十五日，李开带着五千将士回到了唐村，李怀琛也带着四千人回到了唐村。见没有地方驻扎，只得在李岩驻扎的营寨下面的山坡，分东西住下来。他们刚住下，红娘子也带着十几个人来了。扎好营的李开、李怀琛也上了山寨。
李岩见李家的人都回来了，就召集大家开会。
大家围坐了一个圈，李岩站起来说：“我来说几句。在坐的，除了陈奏廷将军是我们的亲戚，都是我们李家的人。”
大家看看，还有一个女将军红娘子，怎么说都是我们李家人？不过李大亮是知道红娘子与李岩的关系。其他人也想起了，李岩在开封附近的杞县，遇到了一个女人救了他，听说就是这位红娘子。
“李自成的兴起，我们家族是立了功的。我们十多位将军一去，李自成的力量就大增。后来我介绍了牛金星、后来又来了刘宗敏、宋献策。打进北京，李自成不听我的建议，善待吴三桂、整顿军纪、不去强迫助饷。如果听了我的话，他现在还在北京安安心心地当皇帝。我明明在北京城外打了胜仗，他却要撤离北京。北京是政治的首都，离开了北京，就丧失了作为皇帝的合法性。在真定我也打败了吴三桂的追兵。现在清军也打进来了，南京也建立了南明。”
“南明一建立，一下子山西北部冒出来一些向往明朝的地主武装，只得派兵去征剿。”
“河南原来投降过来的明朝将军、官员杀我们大顺的官员、攻打我们的军队。我向李自成要求到河南去平叛。头晚上答应了的，第二天我与李牟兄弟出发，文武官员前来送行。谁知道，忘恩负义的牛金星，前来敬御赐酒菜。我们两位兄弟在文武百官面前被毒杀！”
“还好，我在当天晚上活了过来，但是李牟老弟，再也没有活过来。我与二哥商量，为了防止李自成牛金星派人刺杀，派兵围剿。只得化妆成士兵，隐藏在部队里。为防止李自成今后宰草除根，我们又以传统习惯，到你们的驻地去报丧，你们就可以借吊丧离开。”
“现在我们就需要商量，我们以后怎么办？”
李怀仁说：“找李自成血债血还！我们要报仇！”
陈奏廷说：“我们还是听李信表弟的。李信表弟在大顺朝廷具有深谋远虑，具有雄才大略，具有指挥大部队作战的水平，在大顺军队里有崇高的威信，是常胜将军。在文官里也很有威望。在老百姓里也是众望所归的人物。”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我们听李岩老弟的！”“我们听李岩叔叔的！”
李岩说：“现在，我们很难啊！”
“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现在，有三股政治力量，一个是李自成的大顺，一个是南京的明朝，一个是已经打进北京的大清。以前，我们认为李自成是我们的可以信赖的人，是可以成就大业的人。结果，证明他也不够格。明朝，我们以前也看到了，是不顾人民死活的一帮人。大清现在兴起了，我们也不能投靠他们，我们不能成为背叛祖宗的汉奸。”
“现在，我们谁也不能靠，谁也靠不住。牛金星说我，具有雄才大略，不甘居人之下，不能假以大军，十八子当上座。以前谁想过这些。只知道忠心耿耿，结果还被人毒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南明未平、清军侵犯，杀功臣，太早了。现在的形势，逼着我们自己干了。难道，我们就不可以打下我们的天下，大家都来当个什么王什么侯！”
一帮子人看着李岩，是呀，这些大家以前谁敢想。被人逼得没有办法，只有自己干了。
李岩接着说：“现在，我们不能去找李自成报仇。我们只有三四万人，李自成有百万军队。关键现在有清军在侧，我们汉族军队自相残杀，只能对清军有利。我们要假借李自成的任命，去号令山西、河南、山东、京师的军队、号令老百姓去抗击清军。”
“从来抵抗野蛮民族侵犯的人，都是被人歌颂的。岳飞攻打女真人，被歌颂了几百年。我们现在也面临女真人的侵犯，我们也要去打女真人。胜利了，我们有功于人民，到时候，天下就可能是我们的了。因为李自成、牛金星已经为我们做了宣传。十八子当上座，难道天下就只有他姓李，就只有他李自成能够当皇帝。如果失败了，人生一世，有一句话叫‘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人总是要死的，只是早死迟死，为民族的生存而死，历史是会记住我们的。”
李怀琛说：“我们好好打，争取做民族的英雄！”
大家都说：“对！对！对！与女真人干，做民族英雄！”
李岩知道，需要给大家鼓一鼓劲，克服害怕女真人的习惯：“女真人与我们汉族军队长年累月打仗，自己的军队消耗很大。据一些情报：满洲八旗有三百一十个佐领，蒙古八旗一百一十八个佐领，汉军八旗一百六十四个佐领，按每佐领平均为二百兵的规定计算，满洲男丁约有六万二千兵，加上蒙古二万三千兵、汉军三万三千兵，一共才十二万兵左右。女真人要进攻我们汉族，又要守卫他们满洲，人数有限。要占领我们庞大的土地，必然要靠我们汉族军队投降过去。只要有一支坚决抵抗的汉族军队，汉族军队投降的人就会很少，要投降的，也会观望。我们只要专挑女真军队打，消灭他三四万人，形势就会改观。我们可以指挥的军队就会增加。最后胜利就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