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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栀子花溢香(2 / 2)

王占庆:“他进不进和我有什么关系?”

典湘:“你敢说没和迟文革密谋?你当年写的黑报告呢?你去省城干什么了?全机关谁不知道?各总站、武装部都传开了,你想瞒我一个?”

王占庆带着几分得意脱衣服上床,却装出委曲相:“他把苏修特务整进了边防公路指挥部,这能怨我吗?迟文革对他和二毛子勾勾搭搭早有记录,我不过给带了带路儿。你对他这么上心,不会真看上小白脸子了吧?嫌我老了,想换匹儿马驾辕?那可是小伙儿啊!他也不一定回得来了,还是咱们好好过,啊!”

典湘一脚把王占庆踹到床下,喝道:“我就想换!你有本事咱们离!”

王占庆爬起来,嘿嘿笑:“轻点儿,别让隔壁听着。我跟你说过,政治就这玩艺。我是怎么配到格南的?干部科长闹了个平职低用,搁谁身上能不窝火儿?”

典湘:“活该!我早就告诉你要遭报应,为什么不听?谁让你老整人?长看不过去,机关没有不骂你的。混到这份儿上还死不回头,我倒要看看这回你怎么下台?”

王占庆帮典湘宽衣:“他这回是得意忘形撞上枪口了。谁让他一贯和我对立?你看他那天晚上训我那神气劲儿,哼!好啦!别说他了。我坐了一天汽车,睡咱的香香觉儿吧!”

典湘:“听我说!你到上级主动说明白情况,作个检讨,把申炎领回来。还算你对得起良心,争取人们原谅。自己找个台阶下,我就好好跟你过日子。陷害那么好个干部,心里能安生吗?不为他申炎,你也该为自己的人格,为这个家和孩子着想,别再干那些缺德事了,行不行?”

王占庆:“他和特务挂上了,还让我检讨?哪有这样的政治?他成了好干部,我去请人原谅。王占庆损到这份儿上啦?”

典湘:“这不是谁好谁损的事儿,是你没有道理。解放军怎么能和造反派穿一裤子?跟那种人搅在一起胡整,你还是军队的政工干部吗?”

王占庆:“这你就不了解情况了。现在天下大乱,谁不闹派性?省军区全力保出来的‘东北新曙光’一把手,现在跟二把手儿——省军区司令闹掰了。军区机关分成两派,只不过还没明着干到社会上就是了。这话我只能告诉你——这里的班子就要调整了。瘦老郑调走了,班子缺额。我那老满哥们儿这回肯定上来,他可不像桑必厚那么软骨头。我在格南再干出点儿名堂来,过去的事谁对谁错也就难说喽!”

典湘:“哦——你满脑子反攻倒算要当还乡团哪!我就问你一句话,去不去检讨,去不去领申炎吧?”

王占庆:“咱不说这事儿了,先睡觉,啊!好不容易回来一回,怎么也得让我好——”

典湘又是一脚:“我恶心你!滚!给我滚的远远的——”

王占庆爬起来:“别、别!咱们是两口子,怎么老为别人闹别扭?别火儿,我给你下跪磕头,当狗作马都行——”

“呸!滚!你是不想跟我过了,离婚!坚决离!没人性的东西,滚不滚?你不滚我走!”典湘怒气冲天,抱起行李就走。

“哎,哎哎!你听我说——”王占庆双手抓行李。

典湘一脚踹他个仰巴叉,甩门走了。

栀子花溢香(4)

六岔,江面流冰了,白色航标船开走了。

小红楼里,邹奋霍站在窗前望着江面。

吕秀敏悄悄走来:“什么愣啊?想谁哪?”

邹奋霍转过身来:“想我大表姐,还有申参谋。”

吕秀敏脸上撂过一丝伤感:“想人家干什么?想想这里下一步怎么办吧!停航了,航运站的人撤点儿了。你也不能再住这儿了,准备怎么办?”

邹奋霍:“一会儿跟孙指导员商量商量,只能恢复本来面目了。我在边防站吃、住、工作,你有事去那找。”

吕秀敏:“那就露馅儿了。我倒有个主意,就说你是我表哥,今年撤点不走了。住在我家,商量事方便。可有一条,你得实实在在当表哥,不许过允许的范围。”

邹奋霍:“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咱俩不可能展了?”

吕秀敏:“我没说什么可能什么不可能。眼下我心里静不下来,没认真考虑别的事。等我清理清理脑瓜子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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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银装素裹。申炎走进冷水边防机关大楼。

收室的观察窗探出人头来:“申参谋回来啦!信。”

申炎接信,撕开。一张照片滑落到地面,是位女青年半身像。拣起来装进兜里,一脸怨气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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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巴久礼态度和蔼:“上级通知你回来,为什么还在那争辩不休?想让上级向你检讨?”

申炎:“党员可以随时接受组织审查。但是,我一言一行从没背着谁,长和同志们一清二楚。是谁造出个‘两不清’来?要审查就审出个名堂来,不明不白的回来算怎么回事?”

巴久礼:“你确实推荐了魏北石,他也确实进了边防公路指挥部。人家调查‘亲戚诗’问题,你那态度又不配合。那是造反派呀,能不整你吗?”

申炎:“地方造反派能决定我的命运?王占庆密谋陷害、私报公仇,丧尽天良!党有党章、军有军纪,哪一条允许?”

巴久礼:“王占庆是有问题。魏北石投修也是事实。人家认为那等于把战备公路图交给苏修啦!”

申炎:“魏北石原本就是特务?我不信!他为什么叛逃?我认为那纯粹是人为制造的悲剧!”

巴久礼:“打住!这话出了这屋无论如何不能再说了。这么大规模的政治运动,难免出现过激现象。老帅儿们也有不理解的,不能过分理想化呀。”

申炎:“这不是理想化的问题。王占庆他心术不正,这么说委曲他吗?革命军人、党的中级干部,不干正经事成天琢磨怎么整人。有这种人在,我党我军能不出乱子?”

巴久礼:“不是说要相信群众相信党吗?为你的事,典医生整理了材料找到我。她和王占庆闹翻了,打了离婚报告,搬到卫生所里住了。领导和同志怎么劝都不行,你说怎么办?”

申炎:“邹奋霍说了,他表姐的婚姻从开头儿就是一个人被骗,一个人骗人。闹到这份儿上应该清算了,于公于私都是离了好。砸碎那可悲的牢笼,解放一个好人吧!”

“为你闹翻的,你还泼冷水?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去劝劝吧!”巴久礼看看手表接着说:“该吃饭了。晚上你去看看典湘,咱们明天再谈。不少要紧的工作等你去干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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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卫生所诊室。

典湘独坐呆,‘脑电影’演的是:

——申炎两眼直愣愣、呼吸紧促,一只手不自主地伸向黄绒衫突出部位,另一只手搂向蜂腰……

——申炎:“就是再大几岁、再多俩孩子,我也向你屈膝求婚……就是脱军装、丢党票、戴坏分子帽子,哪怕到深山老林搭个窝棚度日,我也……”

——申炎:“……亵渎你坦荡情怀的事,你我能干吗?”

——王占庆:“……嫌我老了,想换匹儿马来驾辕?那是小伙儿啊!他也不一定回得来,还是咱们好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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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炎匆匆走进卫生所。

典湘平静地问:“你也来劝我回去?”

“不!我跟巴代司令说了,你的婚姻从开始就是受骗,离了好。我现在郑重申明,你的离婚手续一办,我就像西方绅士那样跪地吻手向你求爱,估计这回不用脱军装、丢党票了。我要用栀子香水亲手为你沐浴,让你成为全新的‘美’……”

典湘依然如故,无动于衷。

申炎:“你要是怕人说三道四?那就等个一年半载再‘双双把家还’。以前我说一天也不等,你要等,我等不了也等。不就是夜里睡不着觉吗?我请‘通信桥’架个专线,咱俩整夜说情话,那也无限美……”

典湘还是目光凝结,没有一点反应。

申炎上前抓住她的手:“你不相信?我这就跪地——”

典湘拉住申炎,让他坐在诊床上。自己也坐下,头靠在他肩窝,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热泪滚落:“我没看错人,这就知足了。看来,命中注定我这辈子就得靠‘脑电影’过日子了。”站起来,抱起行李就走。

申炎伸手抓住她,急切地问:“上哪去?反悔了?不会呀!你不是那种没有主见反反复复的人哪!”

“这几天我想明白了,骑过瘸脚毛驴的人,又要骑骏马,这不平等。收员在食堂说,你姐邮来照片了,抓紧谈吧!现在我才理解,当初你为什么不给小甫地址了。好人是该那样——你可别那么对我呀!”典湘甩开申炎的手,加快脚步头也不回。

申炎愣在那儿,头脑似清似混。像丢失了难以寻回的珍宝,也像在格南望着痛苦诉说的甫新怡那样。

栀子花溢香(5)

申炎来到参谋长办公室。

巴久礼:“机关多数人已经‘三支两军’了。最近又对邮电、气象实行军管。几十个劳改农场和军工企业都要相当级别的军队干部。会谈会晤人员,全到上级参加涉外学习班接受审查去了,听说有的单位懂俄语的人在审查期间自杀了。你要是没进‘两不清’班,也得参加涉外班儿。现在咱们机关空了,副参谋长、正副科长一个不在位。主要科室都剩一两个参谋。边防科就留方岐一个人看电话。你说怎么工作吧?”

申炎:“下级单位怎么样?”

巴久礼:“也都抽光了。有的武装部就剩一个参谋看门儿。”

申炎:“干部不够用,提拔优秀战士不行吗?”

巴久礼:“上面给了一批指标,袁永裕他们不是正在集训吗?原则上都回边防一线,解决不了机关的问题。我打算把作训、边防、通信、军务,四个科剩下的人集中编成参谋小组,你来挑头儿。原定宣布代理副科长,王占庆闹那么一出,上面说别宣布了,指定临时负责人吧!”

申炎想了片刻:“封冻以后,江岛生产、通行都该开始了。边境执勤、会谈会晤都该忙了。听说小兴安岭的守备施工也要交给咱们。我能胜任吗?”

巴久礼站起来,拍拍申炎肩膀。“你说谁胜任?郑司令员调走了,政委坐在地革委,副司令全都不在位。我这个参谋长代理司令,上面没有靠头儿、下面有没抓手儿,不干行吗?边防形势越来越紧张,上级通报的几个重点地段,苏方都有新动作。我们地区一是乌巴劳岛,二是冷水当面。你要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两个地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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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江边,申炎从北京牌吉普车里出来,登上了望塔。

一个身材魁梧的军人让出大倍望远镜:“申参谋你看。”

圆形视野里:一群苏联军官站在电视塔旁比比划划,手里拿着地图、望远镜。一旁是几辆轿车、吉普车。

申炎没抬头:“汪参谋,这种情况以往现过没有?”

汪参谋比申炎年轻,挺拔俊秀,长着一对厚嘴唇:“6军大院曾有过。罗科索夫指挥学校也出现过。边防总队就一个上校,哪有这么多戴‘夏伯阳帽儿’的?”

申炎仍没抬头:“四个。有一个总有人围着。”

汪参谋:“个子不高,看不着肩章,可能是个将军。”

申炎:“往年苏方的巡逻冰道距他们岸边多少米?”

汪参谋:“当面一百五十米左右,距航道中心线五十米左右。”

申炎:“两城之间三分之二以上水面归我们,说明黑龙不向着他们。哎!露出个肩膀,糟!又挡上了,像个将军。另三个上校可以肯定。”

汪参谋:“不是边防军区的,就是莫斯科来的,你说呢?”

“没错儿!航标灯都收了,停航了,他们指划江面干什么?这里是中苏之间七千多公里边境线上,唯一一对儿地区机关所在地紧挨着州府的边境地段,两国都的末稍神经最敏感部位。密切注意他们今年怎么开冰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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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炎摇转大倍望远镜镜头。

镜内景:白色的十层典字形居民楼;钢铁照明架下的椭圆形体育场;树行和草坪整齐的街道;公园里高高的游乐转轮;塔吊林立的码头;高塔形的面粉加工厂;宽阔的广场上矗立着革命导师的雕像,后边是高大的州委办公大楼。

“多美丽的城市啊!”申炎继续摇动镜头。

镜内景:大院子里,长长的库房前是成排的坦克;江岸了望塔顶上,不停旋转的微型雷达天线;树丛里的铁丝网和松土(雪)检迹带;瞪着“黑眼”的碉堡和旁边的探照灯车;后山顶上的大型雷达群;山坡上错落有致的掩体内坦克。

“多不和谐的气氛哪!”申炎自我感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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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栋灰色水泥砖平房前。申炎正搭建煤棚子。

“队长同志,老兵袁永裕前来报到。”“娃娃脸”笑容可掬来到背后。

“你怎么来了?”申炎也笑逐颜开。

袁永裕:“听说队长要安家,咋个也要出把力嘛!”

丁石先拿来两个军棉鞋包装箱子:“出力就劈柴火、倒煤!”

袁永裕:“你拿箱子干什么?”

丁石先:“简单改造一下,摞起来,挂上帘,不就是碗柜吗?”

李家静推着手推车跑来:“锅碗瓢勺、米面油盐,全来啦!”

屋里,典湘正在糊炕面儿。

袁永裕搬东西进门:“典医生也来帮我们干活喽!”

典湘埋头干活:“什么叫帮你们?帮我弟弟!这是我拐弯儿表弟的家。我和他比你们亲百倍。”

申炎:“都进来暖和一会儿,喝点水。你们什么时候毕业?”

丁石先:“没几天了,正讨论分配问题呢。人人表态,都要求到最艰苦、最偏僻、最前沿的基层去。”

袁永裕:“瞎子放礼花——听响声没得啥球用!我放了一炮,第一,和‘神’教官到一起。老袁没得丁秀才那本事,当猪倌儿、扫茅房总可以吧!要不然干脆回六岔,哪里来回哪里去,简单。”

李家静:“你哪来回哪去,我呢?边防电话线架完了,架线连马上就撤编。段户边防站司务长缺编时间最长,韩部长让我去,看来就是那儿了。”

申炎:“那里是普固、剑阳两个总站的结合部。论自然条件,比含瑙以北还好一些。到哪儿都一样,干好干坏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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