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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面对枪口的微笑(2 / 2)

肖淑清点点头。

申炎:“会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吗?几句也行。”

肖淑清真哼起来:“……红得好像,红得好像燃烧的火,她象征着青春和爱情。”

“《李双双》里说先结婚后恋爱。咱们再重复一次半自由半包办的婚姻吧!”申炎伸手搂起肖淑清的腰肢。她打了个寒颤。

“冷了?还是怕大兵侵犯?如果需要再考虑一段时间,我可以到办公室去住,免得将来后悔。”

“炉火正红呢!”肖淑清说着,偎进了丈夫怀里。

冷水江面上,一台东方红推土机在江中推雪剷冰。遇上苏方冰道没有避让,反而加快度向外偏去。苏联的越境巡逻道被圈在中方冰道里侧,或被推起的冰雪覆盖了。

李站长和申炎在了望台上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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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方岸上、岸下气氛紧张:

——高音喇叭“哏——哏——”声不断;

——执勤哨兵据枪卧倒;

——机枪口伸出碉堡射孔;

——直升机临空;

——满载全副武装边防军的两辆卡车开到下江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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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上,东方红推土机继续扒雪剷冰。

驾驶室里,司机旁的汪水观察苏方,说:“这套程序始终不变,教条主义。你越过来,我圈起来,看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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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战室里,手工放大的冷水当面局部地图上,铅笔在一道蓝线之上又划出一道新蓝线。

铅笔换了一支,在新蓝线旁画上十二个黑色小圆圈儿,以蛇形黑线连起来。黑而粗的国界线在蓝线和蛇形线上方通过。

坐在桌后的巴久礼目光下移,画图人腿上的冰雪溶化了,“大头鞋”和膝盖以下的裤腿儿全湿了。地板上片片水渍。

画图人转过脸,是申炎:“苏方后撤约三十米,越境纵深还有三十五米到三十七米,越境通信木桩还是十二根。航道宽是中心线左右各三十米。这就是说,苏方新开的将近三百米越境巡逻道,依然越过了整个航道。”

巴久礼:“真是挖空心思啊!冰面巡逻道等于6地巡逻道,不同于行船。越过航道中心线就不行,越过整个航道更不行。还能不能再挤他一回?”

申炎:“苏方警戒兵力增加了一倍,开通了不少纵向冰道,显然是准备对付我们再挤的。重要的是,不进不退原则他们不执行,我们不能不执行。我们的巡逻冰道离航道中心线只有四十米了,恐怕上级不能允许明显过习惯控制线。”

外屋电话响了,方岐伸过头来:“司令员,哈尔滨长途。肖副司令员请你亲自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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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久礼回到里屋边说边看表:“上级召开紧急边防会。司令员和作训、边防科长参加。咱们啥也没有,我代司令,你代俩科长,拿着有关资料走吧!再晚就赶不上半夜的火车了。”

申炎看看脚上的湿“大头鞋”,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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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牌吉普车停在宁南火车站前,申炎睡得正香。

巴久礼下车,对司机说:“他是真累了,叫醒吧!”

司机摇晃申炎的肩头。他懵懵懂懂地抬腿,鞋和车底的胶垫冻在一起了。

巴久礼:“怨我催的太紧,连湿鞋都没来得及换。”

司机用汽车摇把子敲下胶垫。

申炎拿着帆布书包儿,拖着麻木的双脚,一步一晃地走向检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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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级作战室。长和其他地区的与会者都已坐好。

巴久礼敬礼报告:“肖副司令员,我们到了。”

肖副司令点点头:“刘副部长,最远的到了。开会吧?”

“你们看,冷水的人多精干,又少又年轻。”刘副部长说。

肖副司令:“老巴四十整,小申不到三十。”

刘副部长:“记得这么准,长体察下情啊!”

肖副司令:“常委研究冷水代司令人选,能不说年龄?小申嘛!那回我去一个边防站,他和站长下江转了二十分钟,拎回一条二十斤的红毛大鲤鱼,鱼头上有个筷子粗的窟窿。原来那鱼把鱼网拧成绳了,站长怕跑了,伸手去抱。那鱼一打挺儿,连人带网掉进水里,你说这鱼多大劲吧?小申把小口径枪伸进水里打了一,鱼才翻白儿。那顿饭,我什么也没吃,装了一肚子江水炖江鱼,噎得直打隔儿。你说能不熟悉他吗?”

刘副部长:“这叫司令吃鱼、因噎不忘!”

众人哄然大笑。

面对枪口的微笑(4)

肖副司令员:“现在开会。乌苏里江斗争吃紧,主管涉外的副司令回不来。司令政委都坐在省革委,那边正开常委会,让咱们这边先开。结束前他们陪‘东北新曙光’一号来做指示。现在请刘副部长讲话。”

刘副部长:“入冬以来,苏联在冷水当面越过航道开辟巡逻线、设置通信桩;在饶河干涉我珍宝岛、七里沁岛、卡脖子岛巡逻、生产,撞死打伤我方人员;在绥芬河口岸越境设‘国门’。三处分别为黑龙江界、乌苏里江界和6界。共同点是越不平等条约规定的国界线。意图是配合边界谈判对我施压,要得到比老沙皇得到的更多领土。他们的逻辑是,你不屈从他,他就压你;压不住你就占、就抢、就打你。这话是我个人的,对不对让事实去证明。我们的政策没有变化,坚持以不平等条约为基础;坚持习惯控制线;坚持以理服人,不主动惹事,后法制人,有理、有力、有节;坚决维护国家主权和民族尊严。这次会议要研究的是具体斗争策略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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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上,颠簸有吉普车里。

巴久礼:“苏方的桩子怎么拔呀?”

申炎:“我看得作开枪动武的准备了。”

巴久礼:“上一次你拆了他的电话插座,有开枪迹象吗?”

申炎:“我那是单人不带武器,他们也没想到我拆。去年秋天以来我常过江会晤,苏方哨兵都认识。那天在碉堡上观察的西萨耶夫熟悉我,这人品质不错。如果他报告得片面、严重,如果我带着巡逻分队,如果我携着带武器,那就另当别论了。如果砍他的桩子,我估计砍不倒第三根,那两大卡车全副武装的兵就会冲下来。轻者驱赶把我们回来,重则抓过去。如果强力对抗,那他就很可能开枪动武。”

巴久礼:“真是个怪事。我岸没展开兵力,更没有重火器。他们用不着碉堡里住人,用不着掩体里的坦克脱掉炮口罩。你一个会晤人员空手走到航道上,他们看得清清楚楚。用不着子弹上膛卧姿瞄准,用不着直升飞机和两卡车全副武装的军人光临。他们那么做为的是什么?”

申炎:“大到倾国之军,小到单兵、班排,武装力量的作用一是心理威慑,二是克敌制胜。江上拣到的苏军笔记写得很明白,对破坏边境设施行为必须坚决制止;遇到强力抵抗或执勤者受到威胁有权使用武器。这是他们的具体背景。大背景是——”

“是苏联领导集团认为中国文化大革命是‘黄祸’泛滥;中国派性内战不断,又不信仰‘社会主义国家有限主权论’那一套;老对手美国陷在越南疏于顾及欧洲;他们侵捷得手霸气正旺。你要说的是这些吧?”巴久礼说。

申炎探头看看前座的巴久礼,说:“长挖苦我?”

巴久礼哈哈大笑:“你不是崇拜诸葛亮吗?能不纵论天下?”

申炎抿嘴乐了:“我更崇拜**和周恩来呀!”

巴久礼正色说:“我文化水平低,好多东西不如你们年轻人。这些年现你总爱琢磨事,看问题与众不同。平时你都看些什么书啊?”

申炎:“那我就不谦虚啦!与同龄人相比,我看的哲学书可能多点儿,包括古典哲学。军事书、文学书,也都看一些。我这人有话爱直说,顾忌不多。来边防一直跟着你,也就随便了。能力有限毛病不少,在与王占庆的关系上教训就很多。看人不够辩证、肚量不大,根子是思维机械化,一加一等于二。长还是多批少夸吧!”

巴久礼:“够谦虚的了,很有进步哇!有人说你对‘忠字舞’和‘三敬三祝’有抵触情绪。我现人家念语录、背‘老三篇’,你就皱眉头。那是为什么?”

申炎:“如果跳‘忠字舞’就是革命,背‘语录’就是马列主义者,那最革命的就是舞蹈演员和中小学生了。我不信多数人,包括您在内,就那么心甘情愿地去背、去跳。你可别生气啊!”

巴久礼看看司机,不再谈论此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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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爬上一个山坡儿,向前看可见一条冰雪覆盖的河。

车里,巴久礼又开口了:“说说拔桩子的具体手段和兵力部署吧,你有什么考虑呀!”

申炎:“单就拔桩子而言,冷水总站勤务连和友军侦察连的兵力足够了。但是,现代武装冲突的特点是暂短而激烈,没有重火器恐怕不行。我们的边防部队没配备重火器,我看得动用民兵库存装备了。参加行动的分队每班配一具火箭筒。架线连暂时别撤编,装备上无后坐力炮、八二迫击炮、重机枪各三个火器单位,集中精力突击训练,作机炮连用。”

巴久礼:“如果苏方的兵力不下江,在岸上开火怎么办?打的是江里的目标,政策允许咱们对苏方岸上目标还击吗?”

申炎:“奥妙就在这儿。火器分队大张旗鼓地搞训练,当然不让苏方观察到,潜伏的特务可不会老实。我方是四万人口的小镇,面对的可是苏联远东第三大城市,州级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这是他们苦心经营的‘窗口城市’,如果突然落下几排炮弹,那会怎么样?他们的远东地更广、人更稀,如果出现难民潮,就会造成大面积人口空白区。有人早就害怕过剩的中国人口像潮水一样涌过去。我们国内现在一片派性狂潮,我们公开声明不打第一枪,人家相信吗?至于真打、不打、往哪儿打,还不是指挥员的命令说了算?这话,目前对下级指挥员也不能说。”

巴久礼笑道:“暗中虚张声势,实为敲山震虎,迫敌不敢在岸上开火。这叫哪一出儿啊?”

申炎:“只要他们下江,双方短兵相接,谁赢谁输那就难说了。如果斗法得当,总不会让他们占了绝对便宜吧?”

巴久礼扭过头说:“好!你先起草方案,我召集人仔细研究。”

面对枪口的微笑(5)

作战室里,会议已近尾声。

巴久礼:“……立足于武装冲突,但要尽最大努力争取以说理斗争和平解决问题。会晤说服不了,只好现地说。方岐要准备随巡逻组到斗争现场。解决问题的部署是,冷水总站勤务连和友军侦察连,各选精明强悍的九人巡逻组,把苏方的越境通信桩子砍掉。应付冲突的部署是:上述两个连的其余兵力在岸上展开,随时准备支援巡逻组,进行江面搏击格斗或岸上火力战斗。架线连突击训练重装备,作为火力支援分队。另准备两个民兵步兵连和一个民兵机炮连,作为预备队。部队和民兵训练都不让苏方观察到,但对群众不搞神秘主义。工事主要靠江岸防洪水泥墙和临江建筑物。为了隐蔽企图,具体兵力部署由李戈和申炎向各分队指挥员逐一现地明确。斗争准备阶段,凡是老百姓能去的地方,我们尽量穿便衣活动。哎!申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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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室里,座钟上放着“通信桥”给申炎的小喇叭。

申炎:“……越境足迹肯定不是当地人的?……那里是两县的结合部,纵深是无人林区,这就奇怪啦……连名字都没有,怎么向苏方要人?贾参谋,有没有可能是从兴安岭南麓穿过森林过来的?你们抓紧核查一下吧!”

喇叭里的东北口音:“从江边到最近的林场一百多公里,全是原始森林,不大好查……”

喇叭里变成了豫东话:“这是边防一线,不是冷水城。一个参谋开口就查一百多公里原始森林。你自己来查!”

申炎:“你是哪一位?什么火儿啊?”

喇叭:“我是满有!你要怎么的?”

申炎:“哟!是总站站长啊!我跟贾参谋通话,你什么火儿?上级对下级提出工作要求,这是——”

喇叭:“什么上级下级?你不就是含瑙总站来的吗?站长代理司令你就这么神气?我还没看上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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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久礼从作战室出来。

申炎站起来,继续打电话:“站长同志,如果对上级的干部使用有意见,别拿我一个参谋撒气。真没看上眼,这无名火儿又是哪来的?上级指示必须执行,我一个参谋都懂,你这正团职干部不会不知道吧?要不要这里的长跟你说话?”

叭!那边挂断了电话。

巴久礼:“哪个总站?”

申炎:“剑阳满站长,他这是怎么了?”

巴久礼:“咳!我和他是组建边防的同一批总站站长,也是个大老粗儿。我先来这儿了,李戈同志又来帮助工作,他还没动,有气呗!你跟我受挂连啦!”

申炎指着地图说:“这个越境足迹挺蹊跷,两县结合部,当地没人失踪。两翼的人越境,用不着横向跑到那儿去。纵深是无人山林地,离格南林业局作业区的北边儿一百多公里。越境足迹从容不迫——对了!老方,打电话问格南公安军管会王占庆副政委,请他查查安大礼今天在不在格南,在什么地方?就说遇上个第一次开大兴安岭林区的老同志让你打听的。我再写信——细节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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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院里,一排十二根直径约十公分的木桩立在冰里。

汪水和侦察连连长各领八名战士从院外归来,人人穿着皮大衣,一脸大汗。

两组各有六名战士快步奔向木桩,从大衣里面抽出大斧子,砍木桩子起来。

申炎手掐秒表看着,对砍得最快的战士比划着、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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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线连和民兵机炮连在一所学校操场上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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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副武装的两个民兵步兵连,唱着歌、喊着口号,整齐地走在冷水两条不同的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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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江一栋平房墙角儿里,身着便衣的汪水凝视江中。

了望台上,申炎:“汪参谋在那儿站了很长时间了。”

李戈:“不光在那儿,在不同方位、不同距离上,呆了四五个地方。他说,要进沙漠的人,得琢磨绿洲在哪儿;要进地狱的人,也得琢磨生路在哪儿。他是第一组第一人,面对的是对岸碉堡里的机枪口,和更多更近的冲锋枪口,能不想吗?”

申炎:“是啊!江面无遮无挡。离人家碉堡24o来米,回自己岸边得跑68o米。明知人家可以开枪,还去拆人家的设施。自己还无权使用手中的武器。这就是边防兵啊!”

李戈:“他媳妇从哈尔滨来探亲,原准备过了春节再走。决定他当巡逻组长,新年没过,就把只呆了三天的媳妇动员走了。他不忍妻子亲眼看见那一幕——无权开枪的丈夫牺牲在苏方岸上的枪口下。”

申炎望着江面说:“得想个办法减少不必要地牺牲。你看,双方对峙在冰面上,一方卧倒,对方必然也卧倒。苏岸的火力距离近,可以越射击。我岸的射击距离几乎是对方的三倍,直射火器越射击几乎不可能。硬打,不伤自己人,弹着点就可能落到苏岸上。上级允许还击的可能几乎为零。”

李戈:“重机枪架到沿江楼顶上怎么样?”

申炎:“都是二层楼。六七百米距离,高差增加七八米,俯角也就增大一两度,没有多大意义。要是能翼侧射击就——哎!你看,下游的大冷水岛,上游码头旁边的卧船场,都可能侧射或者斜射。咱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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