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女郎（3）
面对红卫兵队伍，申炎微笑着说：“咱们应该这么办——对了，你们都看过军事题材电影吧！军队的事务都是先由值班员处理。ｉ。com你们有事先跟我说，我处理不了，也一定办个水落石出，保证及时答复你们。不过——不能在这儿谈。”
“直愣眼”又扯着嗓子喊道：“司令政委不出来，我们决不答应！小将们，别听他的，冲进去再说……”
“站住！你的话又有毛病啦！军队前一段时间不介入特殊时期，中央明确规定了‘三不’。目前先让军队了解运动的进展情况，还是不能直接干预。军人在大街上不准谈论运动的事。别说司令和政委，我也不行。中央的规定你能随意改变吗？我们愿意倾听红卫后的心声。但是，只能进军营，或者到你们的‘司令部’去谈。”申炎义正词严地说。
“直愣眼”挥动拳头：“没有什么可谈的！你们与革命造反派为敌，必须缴械投降——”
申炎的嗓门比直楞眼还大：“红卫兵小将们，解放军最听**的话。全世界的人，包括我们的敌人，都知道中国人民解放军受党中央主席指挥。什么人才会让解放军投降？再二、再三地说反话，这还是革命派吗？”
一阵寂静之后，一个戴眼镜的学生把“直愣眼”拉到人群里，回头对申炎说：“你们这里接待室的人，训斥了我们总联络员，说我们罪不可赦，必须出兵镇压，这不是错话吗？”
申炎像大吃一惊：“哎呀！竟有这种事？果真如此，一定要绳之以法。这样吧！你们派两个了解情况的代表，进屋详细说，弄清事实、整出材料，才好处理呀！”
“卷头”女生：“不行，人多怎么就不能谈？”
申炎挠挠头：“能不能说清问题，不在于人多人少。我们的接待室最多能同时接待四个人，再多连凳子和杯子都没有。你们远道而来，喊口号喊得口干舌燥，连杯水都不给倒，也太不尊重红卫兵小将了吧！”
人群中又起哄笑。“直愣眼”伸头看看“卷头”女生，又挤到前面吼起来：“两个人绝对不行——”
申炎伸出四个指头：“有理不在势众，那就四个吧！”
“卷头”女生：“四个不行！‘总部’勤务员都得参加，最少也得六个。”
申炎叹口气说，“六个就六个吧！那得借俩凳子，再多可真没法接待了。其他小将们请回吧！闹革命，时间可宝贵呀！”
大队学生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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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炎引导六个“勤务员”进了接待室。室内除了接待人的座位之外，确实是四个杯子、四把椅子。申炎真到外面拿来两个水杯、两个凳子。
“告诉各位一个小秘密，本人有喝茶的习惯。你们来就不敢往外拿了，怕说我资产阶级享乐主义。”申炎边倒水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