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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上去比外面那些人聪明一些,那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凯尔停在了医院停尸房的门口,“我们需要这个房间的钥匙,你会把它交给我们的对吧?”
“这……这实在是……”
“我们也不是一定要钥匙,但是用我们自己的方法弄开门实在是太粗暴了,那会连累你失去工作不是吗?”凯尔十分亲切的微笑着,嘴唇弯起一个讨人喜欢的弧线,“而且,如果拿不出钥匙,你对我们来说就没有用了,瞧,你的安全就是建立在这样脆弱的基础上,他们根本听不见,也不会在乎你的死活。所以……”精灵伸出手掌放在克里兹克面前,“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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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停尸间里的尸体。
五张放置尸体的台子全部被占满,白色的布覆盖着一具具高矮胖瘦不尽相同的躯体,我一一撩开白布看了他们的脸。
“那个女人每天主要在这里工作,只要运来新鲜的尸体,她就要负责处理完。”克里兹克说,“没什么好看的,这些人都已经放完了血,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看我最好还是……”
“等等,你说她主要是在这里?”我打断了地精,“她不是医生吗?”
“那只是她空闲时候的身份。”克里兹克解释道,“她最主要的工作是在这里没错!”
“怎么说?”
“看你就是那种不负责任的旅行者,长耳朵的家伙!……哦,不不不,英雄,英雄有话好说,快把你的家伙收回去!”地精嚷道,“好吧!你知道,每天都有旅行者在荆棘谷里死去,被野兽啃咬、被巨魔吃掉、被对立阵营的士兵杀死、被疫病杀死,各种各样的死法,有时候只有一个人,有时候是几十个人。任由那些尸体在那里烂掉或许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时间久了,再加上热疫和繁殖过于快的老鼠……很容易爆鼠疫。所以热砂企业为了维护藏宝海湾的卫生问题,会定时把那些被现的尸体送到夜皗巷的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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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些吗?”
“当然不止,这里只是新送来的尸体停留的地方,那女人会写上尸体特征贴到讣告栏里,等待家属来认领。没人来认领的则会送走……”
“带我们去看!”
“嘿,我可没有那里的钥匙,再说,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地精立刻抗议道。
“有的。”我点点头,“你会有一条命——你自己的命。”
克里兹克再次颓败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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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放置尸体的地方在海湾附近的一条船上,巨大的铁锚布满锈斑和海藻,静静地**水底的沙土里。整艘船被漆成黑色,连窗户都用黑漆刷过。
一个花白头的老头披着一件脏兮兮的外套坐在船舱门口喝着酒,海风使他的皮肤变得赤红和粗糙,大把凌乱、纠结不清的胡子下面则是已经脏的辨认不出原本颜色的衬衣。
“我见过你,小矬子。”老人开口了,“你和歌洛卡一起来过。”
“难得你醒着,老头,我们要进去。”克里兹克说,“今天那女人来不了了。”
“……”老人嫌恶地把钥匙扔在地上,在胸前交叉双臂开始打盹。“五分钟,看完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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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吉先生……对吧?”我拉住刚想作的地精,“是歌洛卡小姐要我来的。”
老人浑浊的眼睛微微睁开看了我一眼,“……是她告诉你我的名字么?”
“当然。”我连忙从行囊里翻出一根雷霆崖雪茄,赔笑着递上去。
闻到了雪茄的味道,塞吉睁开眼睛把雪茄藏进上衣里,满意地哼了一声,捡起钥匙扔到我手中,指着一旁的奥术照明灯说,“拿着它,我没看到过你们。”
“谢了。”我将钥匙**了锁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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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处的停尸房布置基本相同,连切割过的冰块码放的方式都很相像。
凯尔提起手里的奥术照明灯靠近了台子,我跟上去掀开了白布一角。台子上放着一个人类男性,放完了血的尸体皮肤呈现出一种灰白,似乎浮着一层白色的灰尘,他的眉毛和头上都因为低温凝结了一层冰渣。
“啧啧,这里冷死了。”地精因为恐惧而不敢离开灯光太远,“都在这儿了,没有人认领的尸体都被送到这儿,可怜的家伙们。”
这个人类死于一次刺击,薄而锋利的刀刃捅穿了他的肝脏,只用了一刀。正如同我猜测的一样,人类的腹部被人割去了一大片皮肤。刀口平整,没有出血的痕迹,这又是一个死后被取下某个“零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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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等等,那是……达西克吗?”地精忽然被我面前的尸体吸引住,“猛虎达西克……他居然……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认识他?”
“每个人都认识他,他在藏宝海湾可是有名的很。”
“他是做什么的?“
“角斗士,他的队伍已经连赢了六场,只要买他们赢,基本上错不了!”地精摇着头,“谁知道他竟然……”
“听起来你很熟悉赌场的新玩法。”
“一个危险的角色!你们知道吗,这人曾经因杀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而被关进了监狱,我以为他要被绞死了,可是,谁知道他在几个月后竟然大摇大摆出现在角斗士的队伍里。”克里兹克来了精神,“这事儿知道的人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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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从他身上取下皮肤的人是谁吗?”
“啊?这个啊,这个是那个巨魔取的,叫什么图沙,”地精想了想,“当时有个烧伤的患者,浑身几乎没好皮了,他们就割了一点移植到那人身上去了。”
奥术照明灯静静地闪烁了几下,我和凯尔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