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矜率领汉军向西北迅速进军,舍米扬率领喀山诸领联军继续南下。时值隆冬,大小河流尽皆冻结,易于行军。数十年前蒙古人西征,常于冬季出击,便是为了渡河方便。舍米扬所部轻易越过了几条河流,来到炎汉卢州城外。
卢州镇抚使、横野将军陈龟年守卫着这座小城,手下兵不满千,却是毫无畏惧,只有满腔热血沸腾。每当这样被敌人大军围困的时候,就感到一种为国效力的极*耀。喀山军很快将卢州四面围起。卢州守军在陈龟年激励之下,奋勇守城。
正当喀山军向炎汉进犯的时候,莫斯科军大举出动,向梁赞公国发起突袭!
莫斯科公爵达尼尔看透了梁赞大公老费奥多尔的昏庸。乱世之中,庸主就是能主的菜。能主之间,争相猎食这样的目标,你不取则我取。随着炎汉的壮大,达尼尔与夏塔尼耶夫一样,亦感到极大的压迫感,为此,不能不追求迅速扩张,以便积聚实力抗衡炎汉。
达尼尔担心炎汉捷足先登,扫灭梁赞;又怕老费奥多尔一旦老死,梁赞大公换人,则不一定好打。毕竟梁赞公国是个老牌大国,只要有个能力中等的君主,莫斯科便不容易将其吞下。
譬如弈棋,能手棋高一着。喀山守将舍米扬谋求独立,基辅摄政夏塔尼耶夫看透了舍米扬的心思,因此提出条件,以攻击炎汉作为扶立舍米扬的交换。达尼尔更预先估计到了舍米扬与夏塔尼耶夫双方的心思,点醒舍米扬,要他向基辅大公国求立。如此,舍米扬与夏塔尼耶夫各自费力于与炎汉周旋,达尼尔趁机谋求吞并梁赞。
“亲爱的。”征途上,公爵夫人安娜高兴地对达尼尔说道:“我期待在梁赞宫殿的高塔上眺望你新的领土。”
陪同在公爵与夫人左右的两名亲信大将——瓦连京、科察京,都哈哈大笑,信心百倍。公爵自从建国以来,战无不胜,部下将士对公爵洋溢着崇敬和赞美。身为达尼尔的左膀右臂,瓦连京和科察京一点儿也不怀疑此战必胜。他们开始设想胜利后的事情。瓦连京问道:“消灭梁赞之后,我军将到达炎汉的边界,接着怎么办?”
科察京道:“那恐怕要看舍米扬他们的进展。”
达尼尔瘦削的脸,在冰冷的雾气中显得有些苍白,眼神却格外精光闪烁。他没有强壮的身躯,却有着睿智的头脑。他冷静地说道:“不。不管舍米扬有没有进展,我军绝不攻击炎汉。”
“是呀!听说炎汉很可怕。”安娜捂起厚厚的皮衣,仿佛一听到炎汉的名字就有点战栗的样子:“东方人,都很可怕。我们还是不要和他们为敌好了。”
“不。”达尼尔又否定了她的话:“我国一定会和东方人为敌,绝不能惧怕他们。东方人并没有什么可怕。我们不会畏惧任何对手。”
“公爵殿下说得好啊!”科察京笑呵呵地附和。
“是的,我们莫斯科人,不会畏惧任何对手!”瓦连京握起拳头,感到力量充沛。
“舍米扬攻击炎汉,对于我们的意义,是让我们可以从容拿下梁赞公国。”达尼尔对夫人和左右讲述:“否则,炎汉不会坐视我们壮大。他们在伏尔加河以西的领土,缺乏保障,不喜欢跟我国接壤。因此,他们或者会支援梁赞,保持梁赞作为炎汉与莫斯科之间的隔离区;但如果他们觉得梁赞无法扶持,则也有可能趁机出兵打梁赞,分割梁赞的地盘,以便增加和我国周旋的余地。”
瓦连京、科察京连连称是。安娜迷糊不解:“亲爱的,你的意思,我听不明白。东方人怎么又要支持梁赞,又要打梁赞?”
“哈哈!”科察京帮忙解释道:“公爵殿下的意思是,在通常情况下,我国打梁赞,则炎汉一定会干涉。干涉的办法,要不就支持梁赞继续生存;要不就趁着我国打梁赞,他们轻松地出兵占领梁赞的地盘。”
瓦连京也道:“对对。现在炎汉给舍米扬袭击,只能顾着自己,管不了梁赞了!”
安娜似乎明白了,对达尼尔赞道:“亲爱的,你真聪明。可是,梁赞还有个强大的邻国,金奥尔第斯科。你也要提防金奥尔第斯科介入我们的战争呀!”
达尼尔微微一笑,似乎是对安娜有所长进而嘉许。他点点头:“金奥尔第斯科本来很有动机介入。不过,我已经算准了,塔依杜列女大公这次不会出兵。”
“为什么?”
“她那波兰老鬼又病了。”
“呵呵!亲爱的,你真有趣。不过,她可是以勇敢著称的人啊,难道老人家病了,她就不敢打仗了吗?”
“正是这样。在没有老鬼的情况下,她至少暂时不敢打了。她已经吃了两次教训了。”
公爵这么肯定地说。左右都大笑起来。曾几何时,金奥尔第斯科是一个令周边列国不敢透大气的国家。到现在,莫斯科人将其藐视得如同无物。
“对了,我们打下梁赞之后,要不要迁都啊?”安娜又问。
“迁都?不!”达尼尔一口否定:“别看我们的莫斯科小,我会把它扩建成一座极大极宏伟的城市。会超越基辅,甚至超越君士坦丁堡,成为全世界最大最繁华的城市。”
(待续第七十三回:偏师深入鞑靼应,骁骑浅笑北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