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珞轻轻一笑:“难为老爹还记得我的事。”
“怎么不记得?”“老爹”作势叹了口气,拉张椅子坐下,道,“我辛辛苦苦栽培了你四年,给你请了最好的舞蹈师傅。结果呢,这一双能掌上作舞的腿,就生生让人打残了。倘若你当初……”
青珞脸显愠色:“这陈年旧事,老爹还提它做什么?”
“老爹”见了他恼了,也知道他的脾气,生怕事情还没说先僵了局面,忙道:“好好好,过去的事不说了。青珞,我这次找你来,是要给你一场天大的富贵呢。”
“老爹说笑了,我是天生的穷命,哪有什么富贵?”嘴里打着马虎眼,青珞心里却暗暗叫糟。听这开场,必是阿端的事无疑,上一回被他来了个先斩后奏,这一回可再难善了。
果然只听“老爹”说道:“换是曹员外要纳男妾的事。回你把阿端送走,我还道你们兄弟没福,着实替你惋惜。这下好了,阿端又回来了,我问了问曹员外,他可还在等着阿端呢。”
青珞心里暗骂:你哪是替我们惋惜,分明是替即将到手的银子惋惜!那曹员外今年六十多,不知还能活个几年,阿端若去了那里,早晚被人活剥了。也不知你收了多少银子,做龟公做得这般上瘾!
“曹员外虽然有这份心,就怕阿端不愿意。”
“哎,你从十二岁起养他到这么大,阿端平日是最听你的话,你说一句,他自然会听。”
“话是这么说,可这毕竟是终身大事,就怕他死了心不愿意……”
“老爹”沉下脸来,道:“青珞,你是打定主意搪塞我了,是不是?”
谁都知道,“老爹”这般模样就是怒的前兆,一般小官早就怕两腿软了。可是这青珞,生就一副滚刀的材料,凤眼一挑:“怎么着?老爹还要打我不成?正好,好几年没挨过鞭子了,还真想念得紧。”
青珞号称是这条巷子里头号的泼货,若真撒起泼来,连“老爹”也要头痛三分。他只因许久不跟青珞冲突,一时忘了,这才拿出平日对付寻常小官的嘴脸。青珞一硬,他又软了。
悻悻地道:“我不妨告诉你,曹员外已经话了,他是要定了阿端,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哼哼,你也就是跟我这里撒撒泼,耍耍狠,真正敌得过曹家那班如虎如狼的丁壮么?阿端若是堂堂正正进了曹家,还有一席之地,若是被抢进去,糟踏够了再扔出来,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青珞怒道:“这曹家的人不讲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