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少年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足能塞下一个鸭蛋。接着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带着野兽般腥臭气息的口水雨般洒在脸上，几名少年当场就尿了裤子。</p>
几匹坐骑嘶鸣起来，奋力挣开缰绳，往巷外狂奔出去。那怪兽张开大口，獠牙犹如尖刀在血红的大口中发出白森森的寒光，牙缝里还带着血丝，像是刚嚼了两个活人，还没吃饱。</p>
几名少年一个个面无人色，裤裆里湿漉漉的，一双腿就像麺条一样，直想往地滑。忽然有人发了声喊，几名少年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滚下台阶，哭喊着逃散一空。</p>
青面兽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满意地咂咂嘴，然後“呯”的关上大门，抓起富安挟到肋下，回到院内。</p>
程宗扬一边抹着身上的水迹，一边道：“嘴脸收着，大半夜的，别把人吓死了。”</p>
青面兽咧开大嘴，露出一个可怕到极的笑容，“吾晓得。”</p>
“宅里让哈爷多费心，万一有人来找麻烦，别跟他们客气，只要不出人命就行。”</p>
“诺。”</p>
“老富，你没事吧？”</p>
富安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大着舌头道：“没事，没事……”</p>
“得，让哈爷再给你开副膏药贴贴。”</p>
那帮少年吓破了胆，没有再回来搅扰。程宗扬换好衣冠，已经是寅时，敖润等人都在校尉府，他只带了毛延寿和三名从临安来的禁军士卒，一道前往南宫。</p>
天色微亮，宫内已经是车马雲集，诸位有内朝加官的官员聚在玉堂前殿，等候天子启驾。</p>
几位中常侍都在座，却没看到蔡敬仲。徐璜脸色十分难看，一盏茶工夫就逮着殿里的黄门骂了三回。</p>
“蔡常侍怎么还没来？赶紧去催！”</p>
唐衡劝道：“稍安勿燥，稍安勿燥。”</p>
具瑷在一旁温言细语地劝慰单超，“借钱容易还钱难，单兄也不必多虑，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姓蔡的一个？”</p>
单超正襟危坐，冠上的金珰貂尾一丝不乱，一张脸阴沉得像要下雨一样。开玩笑，他可是借了一百万钱给蔡敬仲，这钱若是要不回来，等于大半辈子都给姓蔡的幹活了。</p>
“来了！来了！”一名黄门奔了进来，喘着气道：“蔡常侍来了！”</p>
几名中常侍“呼喇”一声都站了起来，像变脸一样堆起笑容，连一贯不苟言笑的单超都扯起唇角，目光热情地望着殿门，眼巴巴等着蔡敬仲进来。</p>
蔡敬仲刚一进殿，几名中常侍就蜂拥而上，亲热地道：“蔡常侍！你可算来了！”</p>
蔡敬仲似乎一夜没睡好，只淡淡了头，向众人还礼。</p>
“银耳汤！刚熬好的，里面调了蜂蜜，蔡兄来尝尝。”</p>
“坐坐！一大早从北宫过来，辛苦辛苦。”</p>
“一眼色都没有！”徐璜朝旁边的黄门喝斥道：“还不赶快给蔡常侍捶捶肩！”着又堆起笑脸，“老蔡啊，赶紧坐下歇歇，有话咱们一会儿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