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藏经阁那半扇门吱呀一看,一个带着高冠道冠,身着灰布道袍的老者抱了一摞经书出来,满面的慈祥,一双写满岁月沧桑的双目看了一眼叶九,神情自然,仿佛与世无争、超然物外,老道笑道:“嗯,你就是从栖霞山来,水镜小友的徒弟叶九?来,帮个忙儿,帮老朽晾晒经卷。”
叶九怔了又怔,好容易才反应过来,赶忙接过老人家抱出的经卷,苦笑道:“您老就是他们说起过的火工道人老爷爷了?听说有一百八十岁的高龄了,呵呵。”
老道点点头道:“是老朽,你叫我火工老道就好了。”
叶九听说过老人家原本是天台国清寺的和尚,百十年前,国清寺烧毁,赤城山的赤松子祖师救了他,留他在山上看守藏经阁,闲暇时也做一些杂役,可以说是跟随赤松子祖师最久的人,比赤松子四大弟子玉清冰凝、水镜明山要早上山好几十年,老人家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也算是他们的前辈,所以老人家称呼叶九的师父水镜观主为水镜小友,叶九顿时明白了过来。
正因为老人家身份特殊,上至掌门明山师叔,下到寻常的后辈弟子,见了他都十分尊敬。明山掌门、水镜观主还有玉清真人得称呼他为前辈,众后辈弟子只得叫他老爷爷了。
故此叶九接过经书,只是称呼他老爷爷、老人家。
火工老道教着叶九晾晒经卷,旁边桃老头和槐老汉也来帮忙,铺在藏经阁前的石阶上。
老道笑着说道:“叶九小徒,老朽知道你住在后园悟月楼,这两个树怪老妖也算是老朽百十年来的老朋友了,你要是不出来招呼他们,老朽还不好意思打搅两老怪来请他们帮忙。”
桃老头呵呵笑道:“无妨无妨,反正我和槐老汉闲来无事,又不对弈,也不知帮你晾过多少回经卷了。如今赤松道院里只住着叶公子一个,算做是后园的主人了。”
叶九笑着点点头,随老道进藏经阁里搬运经卷。
叶九住在悟月小筑里,一直以为着藏经阁里一定是神秘之极的,巴不得来一瞧,谁知进来一看,也不过如此,和寻常的书斋没什么两样,陈年旧味,若无人打扫,说不定书架书箱早被虫蛀了,摆放的都是仙道典籍、经卷。
除了典籍,叶九也瞧了,好些都是师父师叔传授的仙道心法。而火工老爷爷看都不看,仿佛千卷万卷视之如一。
叶九叹道:“老人家,您老看守藏经阁上百年,道行道术一定高深的很了。”
火工老道笑道:“老朽本是山下国清寺的佛道弟子,自从随了祖师之后,上山拜入仙道时,已经是年过花甲,虽跟着祖师研习了不少仙道内功心法,但本来资质平庸,又不是从小修炼仙道,道行不过如此,痴长了些年岁而已。”
容易受潮的经卷都搬了出来,铺在石阶上晾上,桃老头和槐老汉又摆开桃木墩儿的棋盘,树叶化作棋子,两棋友又下上了。
火工老道捡了个蒲团,坐在藏经阁门首晒太阳。
叶九不便告辞,待会儿翻着晒完了经卷,还得帮着抱回去,也迟疑着不走。
火工老道看了看叶九,掐指一算,点点头道:“待会儿你身边的花妖来寻你,你快去吧,想必是为了一大早首座大弟子抓的五方鬼之事。”
叶九狠狠的吃了一惊,讶然道:“五方鬼?大师兄他居然抓的是五方鬼?老人家道行高深,可算的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