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沈原再一次醒来,却发现菀玉媚正用痛惜的眼神望着他,声音慈爱地道:“如今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还是多休息休息。可怜的孩子,你不要太担心,nǎinǎi一定会想办法把你身上的毒除掉。”
“nǎinǎi,只怕媚骨之毒和赤阳之毒无法根除,我也认命了!”沈原神情沮丧地摇摇头。
“这一次你身上的毒伤发作纯属意外。紫芸武学方面天份极高,又是纯yīn之体,只是此次中了月容的‘情狐’而致使你身上的‘媚骨’之毒一时凌驾于“赤阳之毒”之上,让你一时昏迷。不过,幸亏龙戒暗中抵止住了yīn毒的侵袭,不然,小凡你的xìng命堪忧!”菀玉媚顿时泪眼婆裟,伸手紧紧地住住他的手。
沈原心中燃起了希望之sè,连忙爬起身来轻声问:“nǎinǎi,龙戒既然能阻止yīn毒的侵袭,为什么不能帮我除掉身上的毒?”
菀玉媚委婉地道:“小风,关于‘龙戒’的一切秘密,‘天机山庄’里除了你死去的爷爷,谁也不会知道?你爷爷也从来没有透露过字语片言,而且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提起?”
沈原苦丧着脸,抬起左手望着手中的龙戒,眼睛似乎要把它看透,但此时的龙戒却无任何动静,不由忧心忡忡地道:“这么说来谁也不知道开启龙戒的方法?”
“小风,依nǎinǎi猜测,开启龙戒的方法历代由持龙戒者临死前用口传诵给下一代持戒者。你爷爷当年没来得及告诉你爹就死在了关外,而尉迟明真那恶婆娘也跟着想尽办法把你爹逼出了‘天机山庄’,启动龙戒的方法便成了永远的秘密。小风呀,nǎinǎi也是无能为力,一切只能靠你自己慢慢摸索了!不过,nǎinǎi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沈原凝望着手中的龙戒,心中一筹莫展。
“小风,万事开头难,龙戒的事情你先别急,慢慢去琢磨吧!何况龙戒在你身上,你也不会担心它会跑?不过有一点你可要记住,千万别告诉任何人你手中有龙戒,就连你最亲近的朋友也不能说,亲兄弟都会反目成仇,何况是朋友?”菀玉媚意味深长地嘱咐道。
“nǎinǎi,这个道理小凡心里明白。我爹就是被朋友出卖,才落到客死他乡的下场,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只是如今因我的失踪,龙城里的亲朋好友必将寝食不安,小风想回龙城!”沈原可不敢留下来,菀玉媚对他的热情真让他受不了,万一又塞给他一个女人,他该怎么办?他宁愿再跳一次崖也不愿意去接受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何况云罗看他的眼神让他更加心惊胆颤,似乎恨不得把他吞下去,每当想起便不寒而栗。
菀玉媚脸sè立刻变得极为难过,委屈地道:“小风,连你也不愿理nǎinǎi吗?”
“nǎinǎi,你误会了!我只是……龙城里也有小风的亲朋好友,他们的心里一定很担心我的安危,我想还是回龙城让他们安心。如果nǎinǎi不放心,不如送我去吧!”沈原忙摇着手分辩道。
菀玉媚深思片刻,微笑道:“也好,你身上的毒伤多留一天便多一份威胁,也许谢大侠会有好的办法。nǎinǎi先去安排好一切事宜,然后送你回龙城。对了,这套衣裳是云罗连夜赶出来的,你先凑和着穿一穿,等到了龙城,nǎinǎi替你多准备几套。”
她拿过一叠洁白的从里到外的衣裤放在沈原的手中,缓缓地站了起来,此刻的菀玉媚又恢复了她的优雅和高贵,跟昨rì的疯狂判若两人。
沈原听到云罗二字双手一哆嗦,手上的衣裳差点掉落下去,但想到自己如果不穿上它们,也只有剩下哪些长裙了,难道说要扮女人不成?他可没有玉连城那样的嗜好。想到玉连城每次穿上女装向他抛媚眼,他几次差点吐了出来。
咬着牙关把衣裳穿上,却发现衣裳缝制得不但薄如青丝,而且天衣无缝,穿在身上还有一股清凉的感觉,十分得体合身。
缓缓推开门,一束刺眼的光芒迎面刺来,他不由自主伸手遮住了眼睛。此刻,一阵甜甜的声音传来:“小风,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原猛然回过头,却见云罗亭亭玉立地站在自己身后,眼睛中早已失去了往rì的冷漠表情,变得柔情似水、千娇百媚。他不由神情嘎然一惊,吞吞吐吐地道:“云罗姑姑,有劳你了!我……”
云罗微微一笑,嫣然美丽无比:“小风,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千万别对我客气!云罗手拙,做了几样点心你先尝一尝。”
沈原此时也昏迷了一天一夜,腹中早已饥肠辘辘,鼻中嗅到香气不由得喉结连动,犹豫了片断才缓缓伸手取出一块点心放入口中,果然是香糯可口,入口即化,不由连连点头:“好吃,好吃!”
云罗眼睛不由弯成了美丽的月牙,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沈原,心里却甜滋滋地,甜笑道:“好吃就多吃一点。”
沈原腹中实在饿极了,也顾不得斯文,宛若秋风扫落叶般把点心全部吃进肚中,心情才感到舒畅无比。
云罗娇柔地问:“小风,如果不够,我再去做一点?”
沈原心神一惊,此刻只顾着腹中饥肠辘辘,却忘记了对方是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云罗,眼睛躲闪,嘴中啧啧有词地道:“谢谢你,我吃饱了!”
云罗见他眼神躲闪,神情惊慌,似乎不太愿意见到自己,心情尤为难过而伤心,端着盘子翩然而去,却没有人发现她的眼睛中漱漱掉下两行清泪。
吃饱点心,沈原伸伸腰,活动活动腿,缓缓沿着玉阶进入了紫竹林,眼见到这片片紫sè的天空比龙城府的还壮观,心中的烦恼立即消逝得无影无踪。
仰望着紫sè的海洋,他不由敞开了自己的胸膛,感受风吹竹叶的漱漱声,感受竹林随风摇曳的声音,看着竹叶自空中舞蹈,做着自己最后一次美丽的翩然。
他轻轻移动着自己的脚步,缓缓闭着双眼感受美丽、享受清新的空气。倏然,一条细长的竹枝自空划下,抽在他的身上,他不由感到一阵生痛,忙睁开了眼睛,差点叫出声来。却见眼前一片片竹枝倏然如同活了一样,在空中蔓舞跳跃,细长的竹枝疯狂地向他抽来,速度快得惊人,沈原此时已经功力尽失,早已无招架之力,不由惊慌失措起来,飞快地奔跑起来。他跑得越快,那竹枝也追得极快,如同一条赶马的长鞭抽打着桀骜不驯的马儿似的,他的手臂和腿上顿时出现了一条条血痕,当那竹枝劈头向他的头上挥来时,他不由怒不可谒地喊道:“喂,你是谁?你不要命了!”那竹枝从他的脸颊边划过,吓得他一身冷汗。
躲过竹枝,他脚下一个踉跄却落入一个深坑,让他衣裳散乱、狼狈不堪。脑中不由时时回忆着:“我究竟得罪过谁,要这样整我?”想着想着,他不由想起了紫芸,难道是她在报复我吗?心里不由一阵寒颤,此地不可久留,必须速速离开才行!
沈原艰难地从深坑中爬起身来,洁白的长衫已经有些泥垢,心中不由yù哭无泪:“果真是报应不爽,以后千万可不要得罪女人,真是前车之鉴!卓青青如此,害我差点丢掉xìng命;如今的紫芸,却让人心惊胆颤。”
沈原掸掉身上的泥土,忙急急地离开紫竹林,却猛然瞅见身后一条条细长的竹枝又如风发疯般向他抽来,他顿时魂飞天外,没命地向外奔去,可紫竹挥得太快,向他全身不停地抽打着,打得他遍体鳞伤,不由惊呼起来:“紫芸饶命!紫芸饶命!”
刹那间,脚下一紧,那竹枝灵活般动了起来把他双腿牢牢缚住,吊在半空中,猛然听到风声中传来一阵清脆地咯咯声:“看你还欺不欺负我师叔?”
沈原心头猛然一惊,叫了起来:“是你?胡蝶?”
无数道竹枝抽向他的全身,夹杂着胡蝶不满地娇哼声:“胡蝶也是你叫的吗?我是你小姑姑。”
沈原只感到头皮发麻,哀求道:“小姑姑,别玩了,好不好!小的体弱身轻,经不起你玩呀,只要你不玩,我叫你小姑nǎinǎi都成。”沈原觉得忍辱负重才是上理,不然会被小丫头玩完不可。等自己功力恢复,一定会重重打她的屁股。
满天飞舞的竹枝间,蝴蝶的人影如同jīng灵般在空中荡来荡去,恍若荡秋千一般,头上的蝴蝶结随风飘舞着,美丽可人极了!可是如今在沈原的眼里却如同小恶魔、小狐狸jīng般令他深恶痛绝。
胡蝶荡着秋千,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狡黠的神情,娇笑道:“小风乖,陪小姑姑一起来荡秋千?”
沈原苦丧着脸,双腿被缚,整个身体被胡蝶荡来荡去,时而弹上云天,时而跃落地面,时而旋转飞舞,时而身体在竹林中穿梭不停,不由尖叫起来:“小姑姑,饶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