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道:“老师傅,不是我跟你抬杠,什么人民当家作主的政府,说说而已,只有你这种年纪的人才会信。政府是谁的?还不是这群当官的。当官的不便宜当官的,还帮着你小老百姓啊?你说说,凡是检举揭发这种事情的人哪一个有好下场?谁把他们卖掉的?还不是那帮当官的。老师傅,你以为还是**时代啊?早过了!”
老师傅直气的吹眉瞪眼,一时也想不起拿什么话来反驳他,一个小青年插话了:“话也不是这样讲,这几年不是听说高官也有不少落网的吗,这说明上面的决心还是蛮大的。”
中年人不屑的道:“你晓得什么,这是政治斗争的结果,你跟的人失势了,你就跟着倒霉。整一个当官的什么理由最好找?当然是贪污**,又名正言顺,还可以美其名曰‘平民愤’,把老百姓当傻子玩呢!”
这边争论的热闹,连司机都听到了,道:“就是,这段时间从咱们SH市出去的头头正得势,你们什么时候听说过咱们市闹过危机,形势一片大好,还不是小好。可是你去打听打听,有多少公司幕后的老板是市里的头头?别的不说,就说那个进入咱们市前五十强企业的亨达进出口贸易公司,你们知道它的老板是谁?就是咱们市长的儿子。他儿子才多少岁?不*他老头子打死我都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这时连先前还帮过老师傅的那个小青年也转变了风向,道:“别说官商勾结,就是黑社会、流氓团伙,没有警察在罩着,他们敢横行霸道?真不知道以后的出路在哪里,工人受欺负,当官没本事,妈的,实在不行,老子也走这条路,好歹除了当官的,还没人敢惹我。”
战火越烧越旺,牢骚越发越多,赵星、龙刚相视苦笑,就在不久前,青帮的段海还收买过他们两个,老百姓的怒气也不是无因。
赵星满腹心事,习惯性的又摸出了烟,刚点上火,抽了两口,看到车厢内烟雾缭绕,想起公车上不能抽烟,打开窗户,将烟弹了出去。这时眼光投向车外,只见一辆面包车从后面赶了上来,两车并行,车窗打开,突然从里面伸出几支黑洞洞的枪口来。长期战斗和警卫在一线的生活使赵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大叫道:“全部趴下!”顺手一推身边的龙刚,立刻卧倒。
暴烈的枪声响起,子弹打的车窗玻璃碎屑乱飞,刚才还在为党和国家的命运前途讨论的乘客瞬时间纷纷中弹,血染车厢。赵星从枪声中就听出至少有三把AK自动步枪和四把手枪在同时开火,密集的火力压的他根本抬不起头来。一个满身是血的身影就倒在了他的面前,是那个与共和国同龄,走过**时代的老师傅,赵星对此无能为力,此刻他的心中没有悲伤,只有愤怒,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些杀手是冲着他来的。
龙刚大叫道:“星哥,怎么回事?”
赵星没空去回答他,只是冲着车厢中的乘客拼命喊道:“趴下!赶快趴下!”
突然一发流弹击中了司机,一蓬鲜血洒在了挡风玻璃上,高速飞驰的车子失去了控制,撞向了路边的护栏,车身猛然间倾斜翻转,横躺着在地面上向前滑行。对这种情形久经训练的赵星并没有慌张,他钻进座位之间,将身体紧贴在椅背,双手抓住固定物,以减少撞击可能带来的危害。
车子滑行了近百米,又*在护栏上磨出几十米的火花后方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