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执着之者,不明道德。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着万物,既着万物,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直到有人敲他的车窗玻璃时,老张才醒过来。
“师傅,师傅!”
敲门的是个穿着怪异的人,老张仔细看才知道是个小丑。他醒醒神,车上的电子表闪着红sè的光,显示凌晨两点。
本来这没什么,只是,老张发现他的车停在郊区一个废弃的寺庙前。他茫然地看着这周围的一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知道自己载了一个和尚,后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喂,师傅,你先让我上车!”小丑好像是被冻着了,全身发抖,一个劲儿跳着。
老张见他那副打扮,心生可怜。虽然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但正好自己也得回市里去,这样也顺路。
小丑上了门之后千恩万谢,直夸老张是个好人。
老张倒了车,上了马路后问小丑:“您去哪啊?”
然而,这小丑的话让老张吓了一跳,小丑想了很久才说:“我去殡仪馆!”
老张开车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可今天这情景把他给弄得有些惧怕了。先不说刚才这莫名其妙的在荒野睡着,载了个奇怪的和尚不说,现在又搭上个诡异的小丑。
这小丑也不说话,虽然那妆容那么喜庆,那么招人欢笑,可他的眼神却如此的忧伤。都是在这底层摸爬滚打混饭吃的人,老张十分能理解他。有时候,遇到各种各样的乘客,为了赚钱,也不得不埋掉自己的不愉快,装出一副笑脸。
老张遇到过各种怪人,比如无理的醉汉,吐你一身不说,还要对你一番责骂,甚至到出租公司投诉。
一些所谓的大款门,挑这挑那,各种傲慢无礼的言论贬低司机们就是以前的车夫,下等人。可是,他们给钱的时候,连五毛钱硬币还要跟你计较。
有一些比老张更苦的人,一上来就骂骂咧咧说这世道不公平,自己的rì子多么难。还附带责骂一下司机们绕路、欺生、无理加价等等。老张自然是没干过这些缺德的事情,可又不能不当面跟他冲突,不得已还得赔罪赔笑,甚至最后车费都免收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老张极为了解这一点,听到多了,见的多了,也就看开了。做好自己的事情,能帮别人一点,就帮一点,没有坏处。
小丑还是不说话,看着外面浓黑的夜sè,就像极为不舍得一样。他看着外面偶尔看得见的树和水,那眼睛就像贪婪地地主一样,全都收到眼里,生怕以后再也看不见一样。
“小伙子,我看您,应该不到二十吧。怎么这么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呀。”老张试着搭话,看着他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便想起自己和他一般大的儿子。如果自己儿子也如他一样,该有多心疼。
“十九,出来办点事儿。”小丑没有看老张,还是看着外面,声音也冷冷的。
此时,老张从后视镜注意到,小丑的眼睛里竟然闪着泪花。
“生活啊,很艰难。但是,只要往前看,什么都好了。”老张无意在打扰他的情绪,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之后专心开车,只希望这小伙子能解开心里的结。
午夜的阳城,每一处都被黑夜包围,就像没了父母陪伴的小孩一般。一个人孤单地躺在被窝里,哆哆嗦嗦地希望天快点亮。
郊区的马路曲折蜿蜒,翻山越岭的,几乎看不到灯光,更不用说这附近有农家。老张特意打开了车前的灯,把亮度调到最大,以看清前面的东西。
大晚上的,还是小心点好。如果遇到抢劫的,或者夜晚出没的动物,出了事儿也不好。况且后面的小伙子让老张心生怜惜,一定得把他安全送到。
在这个点赶去殡仪馆,想必是要去见亲人最后一面了。
小丑的身子挪了挪,座椅上皮套上有一道蓝sè的光闪了闪,像是某种信号灯似的。老张在反光镜里已经看到了,他记得那是孙哲上次留下的,怎么擦也擦不掉。后来,老张发现这蓝sè的光可能是辟邪之物,这么久一来,他的车没出过毛病,甚至他多年来的风湿出奇地好了。
于是,老张把这当成上天的恩惠,之后更加觉得帮助别人是必要的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人叫车,他都会及时赶到。况且现在一个人生活,他老伴儿已经去了,自己的儿子在běi jīng读研究生,也就一年回来一次。
这天晚上,就是这么邪乎,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突然下起大雨,在一个岔路口时,因为路太滑,老张一个不小心走错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