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望着空中现出的白色鹿头,满脸羡色,嘻嘻笑道:“天祈,你快看,鹿,真漂亮。”天祈瞥了一眼空中,倒不像月灵那样惊喜,只微微怔了怔,心里诧异,暗道:“大白天的放什么烟花。”他二人皆是未经世事之人,不知道这乃是求援的信号。白源被天祈踏在地上,四肢乱颤,满脸苦楚,他本就身形略胖,这番蠕动活像一只大王八。
忽然,一股骚臭的异味从下而上冲入天祈和月灵的鼻中,月灵将着鼻子,皱着眉头,道:“什么味儿啊。”低头一看,白源的裤裆处连同地上湿了一片。月灵惊呼道:“呀!他……他尿了。”天祈朝白源脸上啐了一口,道:“没出息的东西,真不害臊。”白源抖了抖腿,苦着脸道:“爷爷呀,我……我错了,我不要这姑娘了还不行,你饶了我吧。”
天祈听他指搡月灵,心里更怒,脚上加劲,“咔嚓”一声脆响,显然白源的胸骨已被他踩裂,喝道:“饶了你,休想,我要为曹青姐姐报仇。”白源疼的眼泪横流,吱哇乱叫,道:“什么曹青啊,我……我不知道,爹……救命啊。”
白彪心头巨震,白源虽然不成气候,但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父子连心,这时受人掳掠,饱受折磨,性命更是危在旦夕,让他如何能不紧张心疼?定了定精神,朗声说道:“小子,放了我儿子,我让你们离开。”天祈道:“你这个狗种儿子坏事做尽,让我放了他你是白日做梦。”
白源不断呼叫:“爹……我是你儿子呀,你不能不管我,啊……”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白彪身后呼声雷响,好似万马策腾,不片刻,只见数百人汹涌而来,黑压压的一片,零零乱乱的站在白彪的身后,一个个具是气势汹汹,手持钢刀大斧,铁剑长枪,满脸凶煞之像。
天祈微微一怔,心道:“嗯?人还不少。”白山低声对白彪道:“爹,动手吧。”白彪挥了一下手,道:“先不忙,源儿还在他们手里。”朗声对天祈道:“小兄弟,我儿子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你明言。”天祈道:“哼,这狗杂种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当父亲的能不知道?还用我明言吗?你们白鹿堡杀了我爹爹妈妈,杀了李隆村的人,我就是来报仇的,让我放了他,门儿都没有。”
白彪哈哈一笑,道:“小兄弟,道听途说可不能尽信,你说我们杀了你爹爹妈妈,你有证据吗?”月灵道:“这么大人了还耍赖,我们来的时候还见到你们抢人家姑娘呢,现在又不承认了。”
白彪暗自恼怒白源平时太过风流,欺辱民女,以至于惹祸上身,但若就此承认岂不是白白送了儿子的性命,笑道:“小兄弟,我看你一定是误会了,不如我们好好谈谈。”天祈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秦广王亲口对我说的还能有假?不信你问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曹青的姑娘。”说着脚上又加了几分力气,白源被他踩的几乎快透不过气来了,疼的龇牙咧嘴,连喊叫都叫不出声了。
白彪大感匪夷所思,心道:“秦广王,难道是地府的秦广王?怎么可能,这小子有病说胡话呢吧。”天祈脚下略微松了松,指着白源道:“说,你知不知道一个叫曹青的姑娘?”其实天祈也是多此一举,他不知道白彪是有意拖延时间,以图寻找机会搭救白源的性命。
白源气喘稍缓,咳嗽了两声,道:“什么曹青,我……我真的不知道。”天祈眼睛一瞪,“嗯”了一声,又要用力踩下,白源急道:“别别别,我说,我说,可你也得提醒我一下吧,是哪个曹青啊?”天祈怒道:“还能有几个曹青?好,我告诉你,就是灞河上的渔女曹青,想起来没有?”
白源转着眼珠细细回想,嘴里喃喃道:“灞河渔女……曹青……”忽地抖了个机灵,惊讶道:“是她呀!不是……她……她不是早就死了吗?”天祈道:“你想起来就好,曹青姐姐跟我说是你害死她的,要我替她报仇,你觉悟吧。”白源惊恐道:“她……她给你托梦了?”话说不及,只听得“飕”的一声响,月灵叫道:“小心。”一把急推开天祈,伸手一,将飞来的一个黑色物事接在了手里,还未定下神来,月灵又是一声叫唤:“哎呀,好烫啊。”挥手一甩,将那黑色的物事甩在地上,“嗤”的一声,一缕黑烟冒出,原来是一支喂了毒的三棱镖。
这镖正是白山所射,幸得月灵眼明手快,要不然这一镖怕是已经打在了天祈的身上。白山暗自惊叹:“好利落的手法,不过粘上我的崂山毒你也休想活命。”他却哪里知道月灵天赋异体,百毒不侵,他这点伎俩全无伤大雅。
天祈怒骂道:“真卑鄙,居然暗算小爷。”就在这一间之际,白源就地打了一个滚,翻身起来拔腿便向白彪跑去,哪知刚跑出五步远,只见天祈“呼”出一掌,劲势如雷,“咔”的一声,掌力正打在白源的后心。白源闷哼了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倒在了地上,身子扭曲了几下便即不动,天祈这一掌已打的他背骨尽断,命损当场。
白彪望着儿子的尸身脑子瞬时一片空白,忽然恸喝一声:“源儿……”怒目圆睁,瞪着天祈,喝道:“臭小子,老子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上,杀了他们。”白彪一声令下,身后的四百多人群起而动,刀碰剑戟响,剑争刀枪鸣,四百多人如浪潮翻滚,举架兵戈,呼啸着齐向天祈月灵冲来。
只见天祈双手略举,自小腹推至胸齐,猛提一股真气,右脚在地上划了一个半弧,猛一踏地,右臂内屈,左手一圈,“呼”的一声一掌推出,一个巨大的火焰漩涡旋转着向众敌袭去,这招“龙炎漩”内包暗劲,比他在地府斗战“阴云十八骑士”时使用威力更加倍增,火柱冲顶,呼啸声响,当真如一股巨大的火焰旋风,只烧的白鹿堡那些死士肉焦筋断,哇哇痛叫,一个个满地打滚,鬼哭狼嚎,只一招便将这四百余名死士杀伤大半,余人皆是心惊胆裂,再不敢上前。
白彪见众人惊惧心里更怒,大叫喝道:“上啊,都给老子上,他妈的,一帮废物。”他嘴上叫的凶,心里却也甚是慌张,暗忖:“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煞星,居然有这一身本事。哼,老子就不信这个邪,这样的大招我看你能用几次。”
众人受白彪喝骂,面面相觑,一个个举枪拿兵直往后退,无一人敢再上前。这些年来他们逞凶斗狠,杀人无数,实是未曾遇到过这样的活祖宗,正应证了“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人命只有一条,谁不珍惜,血淋淋的事实刚在眼前发生,他们可不想重蹈覆辙。
白彪见他的一众属下吓破了胆,勃然色怒,喝道:“都给老子上,上啊。”抓着两个人直扔到天祈身前,那两个人打了个寒噤,活见鬼一般直盯着天祈,翻身跪倒,磕头如捣蒜,连连告求:“爷爷饶命啊,我们不打,我们再也不做坏事了,都是那王八蛋指使的,不管我们的事。”指了指身后的白彪。
月灵暗觉好笑,双手叉腰,道:“你们管他叫爷爷,那我呢?”两人微微一怔,转向月灵磕了五六个响头,道:“奶奶,姑奶奶,祖奶奶。”天祈不耐道:“行了行了,你们走吧。”两个人如蒙大赦,起身抱头便跑,直向白鹿堡外冲去。白山却暗自惊诧,心道:“这丫头中了我的毒怎么还这样有精神,难道她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