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是您的部下,我崇敬您!总领主阁下……因为我曾经相信您能够拯救这座城邦的公民,可您对这座城邦许诺的美丽诺言仅仅成为了您统治这座城邦的工具而已……”中年男人用手抓住了总领主的拐杖。
“你们凭什么说我没有在为实现我的诺言而努力!你们以为冰镇这么大的一座城邦可以仅仅凭借一种热情就顷刻间成为人间天堂吗?这些年我的难处有谁知道!你以为凭借着一场城邦变革就可以完全改变这整个城邦吗!你知道有多少集团的利益需要顾及!在这座城邦,一点点的微弱变革就会触动各种集团的利益,结果是什么?结果将是这座刚刚从战争中恢复过来的城邦继续新的战争!”总领主的脸上显出了一种近乎圣徒的表情,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他很高大。“我一点点的试探着,进行着我的变革,努力避免对任何集团利益的触及,以避免出现新的流血,可所有人都对我顶礼膜拜,我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因为没有人愿意指出我的错误!不!有一个人愿意,这个人就是你——陆皓东!可你竟然背叛了我!”
“总领主阁下,这一切正说明您的变革已经失败了,现在的冰镇需要一场圣战(注:此处圣战为神圣战争的意思,我的朋友曾建议我将这个词替换一下,因为这个词容易让人联想到恐怖主义与宗教,我曾经也考虑如何替换,但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不过我翻阅了一下字典,各个宗教都曾经引用过这个词,意为神圣的战争。并不是特指某一宗教或恐怖组织。请大家不要误解。)以将所有的利益集团打碎后重新整合成为一个整体!”中年男人一点点的缓缓站了起来,他们的表情都缓和了许多,似乎这只是一对刚刚发生过争执的父子。
“荒唐!你们‘红色血腥’不可能拯救这座城邦!你们的主张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多年对冰镇的统治让我发现人不可能成为高尚的圣徒,而你们却妄想将所有冰镇公民都变成圣徒!可连你们自己也不可能成为圣徒!所以你们不可能拯救冰镇!只会毁灭这个城邦!为了冰镇的公民!我必须阻止你们!哪怕用世界上最残忍的手段!我也要阻止你们!哈哈……哈哈……”总领主发出一阵阵鬼哭似的笑声,这让我打了个寒战,因为他的表情又恢复到了先前的那种残暴。“好……好!今天我就在这里现场把你做成菜!……让你看看我这里的……特色菜……”总领主喘着粗气,他用手指了下身后的讲台,讲台后面的大幕缓缓拉开,一只大大的全透明微波炉从里面推了出来。“今天就让大家看看,……微波炉烤活人!烤一个有眼球,有耳朵!……而且能喊能叫的人——把他架进去!”
“等一下,总领主,我有个请求。”杨明突然拦住了总领主,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温文尔雅的高傲。
“杨明啊……你说吧……”总领主扭曲的脸上的表情突然变的很怪,似乎是想竭力克制什么。
“总领主阁下,我很想给他点一支烟,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你去吧,我反对谁也不会反对你的……呵呵……”总领主脸上那勉强挤出的笑容很假。
杨明走到被两个军人架起的中年男人面前,拿出一只雪茄放在了他的嘴上,然后点燃了那只雪茄。中年男人狠狠的抽了几口……中年男人突然将两个架住他的人打到,然后从一边的桌上操起一只餐刀,架在了被他勒在怀里的杨明脖子上。
“谁也别过来!过来我就杀死她!”中年男人疯狂的喊着,他的声音很嘶哑。
“别过去!都别过去!别伤了杨明!”总领主也跟着喊着,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别伤害她,我可以当你的人质!”我向中年男人走去,他似乎有些迟疑的警告我不要靠近。“如果你怀疑我,我可以先自断手筋。”我拿过一把桌子上的餐刀放在了右手手腕上。
“慢着!……你过来吧!”他示意我走近点,然后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并放开了杨明。他用手勒住我一点点的向宴会厅的大玻璃幕走去。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中年男人小声的问我。
“胡悠……”
“好吧,胡悠——你很勇敢,谢谢你保护杨明……我这么做只想有尊严的死去,而不是在临死前成为敌人的玩物。”他说完用力的把我推开,然后自己向着玻璃幕撞去。“万岁!红色血腥!”这是他破窗而出时的口号声。我想他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是没有生的希望了——我想这一点他自己也是知道的……
“妈的!死了……好了、好了……我们大家继续吃吧……”总领主说完后一臀部坐在椅子上,结果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大概是总领主还没有从什么事情上回过神来。几个人立刻跑过去将一脸尴尬的总领主扶了起来,有的揉肩,有的拍灰。
“总领主,您有这么大的功劳,把冰镇治理的这么好,而且今天又活捉了‘红色血腥’的领导人——您这么大的功劳,这小小的椅子怎么能承受的住呢。”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立刻一边点头一边的说着,并不时伸出大拇指。
“好!好!说的好!小伙子有前途!”总领主拍着那个家伙的肩,满脸的尴尬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去你妈的!你知道个屁!……”总领主的脸上突然又显出圣徒似的嫉恶如仇,他一边骂一边举起了拐杖,那拐杖没有砸下,而是在空中停住。“哈哈……哈哈,你看我让那小子都给气糊涂了……哈哈哈哈……继续吃,大家继续……”总领主缓缓的放下了拐杖,并十分友好的又拍了拍那个西装男人的肩膀。
整个宴会厅中的***都被打开了,宴会厅里一片鲜红,而那鲜红中却有那一抹隐约的黑色。所有人都继续吃了起来,似乎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宴会终于结束了,就如同我们终究要走出那满是红色的大厅而回到黑暗中一样。
我上了车,杨明也打开了车门,却并没有急于坐进来。她似乎在张望着什么……
杨明坐进了车,然后发动了汽车,车开的很快,似乎是为了快速逃离大厦外面红色的光一样。汽车在环城公路上飞奔着,我不知道杨明要去什么地方,也没有问。汽车开进了一条长长的黑色隧道,隧道中昏黄的灯无力的闪动着,然后快速的在我们身后消失。
杨明突然在隧道中停下了车,我险些撞在风挡玻璃上。
“那个人是我的……是我结婚七年的丈夫……”杨明突然说,似乎是在对我说着什么,也似乎仅仅是在自言自语。
“你只是想用死亡来拯救他的疯狂吧……”
沉默代替了一切,一辆红色的车从我们的车边驶过,只有当她经过我的身边时我才能感到她的速度。她离我越远我就越发无法感受到她的速度,或许她在我身后的消失会让我忘记她的存在。每当我记起当时的时候,只有一声声低低的哭声在那里回荡,杨明的眼泪是红色的鲜血,整个隧道的***都在这泪水的倒映下变得鲜红……
(主人公的回忆:那时候我才明白没有“眼球”的人的去处,可我却不能明白为什么可以阻止自己丈夫疯狂的杨明却不愿意去阻止“红色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