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de.A20 送行(2 / 2)

我们挤上了公交车,车里的人并不多,那些人表情麻木的坐在客车座位上,每个人的手中都托着一只画框,每个画框中的黑白照片和托画框的人一摸一样。我和丁捷找了个地方坐下。丁捷没有开口,我试着和丁捷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废话,她没有回答我,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想的很是出神。

车到了站,丁捷依然没有讲话,我们只是默默的一起下了车。

“我帮你拿上楼吧。”

“不用,我自己来。”

“那好吧,我先走了。”我转身走了几步,回头的时候发现丁捷依然死死的站在那里。我转身走回了丁捷面前,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着,我突然感到她目光中的那一丝悲凉,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抚摸她的面颊。她的面颊凉凉的,甚至有些让指尖感到刺骨的寒意。

“快回去吧,这么冷的天会冻死的。”我伸手理了理丁捷面颊散落的头发。

丁捷没有说话,她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猛然间她松开了拿画框的手,然后用那只手把我的手用力拨开,双手紧紧的把我抱住。那力气大的惊人,如果不是丁捷柔软的躯体与隆起的胸部,我或许会觉得的自己是被一个男人抱住。

画框在空中缓缓放慢的下落,然后在地上摔的粉碎……

片刻之后丁捷放开了我,她的目光依然死死的盯着我。那仇恨的目光中没有期待,只有憎恶。丁捷慢慢低头把下巴深埋进了厚厚的围巾中,然后她又慢慢抬起了头,那条围巾下面的铁链已经被她咬在口中。血从丁捷口中不断的涌出,那鲜红的血液流满了丁捷的白色的大衣和她脚下洁白的积雪。一滴鲜血从丁捷的眼角落下,她的眼中没有悲伤,只有憎恶。或许那不只是憎恶,而是绝望……

丁捷走了,雪地上留下了我和那一串离我远去的鲜红色脚印与一串串的血迹,一只摔的粉碎的画框在我的不远处孤零零的散乱着,而我的眼前却是一片荒凉的墓地。丁捷没有回头,也许她根本没有必要再回头了,也许她回了无数次的头而我却没有看到……

傍晚的时候我无意中拨通了丁捷的电话,却发现那电话已经成了空号……

我总喜欢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屋里,我放下窗帘,窗外淡蓝色的***从窗帘的缝隙中映射在窗子对面的墙上。透过窗帘,窗外那隐隐的淡蓝色下面、黑色的楼群中点点的昏黄***,无数的人影随意的晃动着,似乎那一刻在我眼中每一个人都是幸福的,没错吧……幸福的确是需要置身幸福之外的人才能察觉。

我平躺在床上,身体每一个和床接触的地方都那么的舒畅,就像脱离了躯体的灵魂在空气中悬浮着,那灵魂没有目的,没有归属。

或许丁捷对我不过是一种需要而已,只是需要就已经足够了。我不愿打扰任何人,还有他们的生活。我再一次的怀疑自己仅仅是存在于一种意识中,我漫无目的,那意识存在于所有人意识的边缘,我小心翼翼的不敢跨越那条界限。我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这不过只是似乎而已。我总是无法忍受别人的轻蔑与嘲讽,更不愿忍受我所欣赏的一切对我的不屑。

我们总是希望能够保有“尊严”的活着,可这世界赋予我们生命的时候却把生命的“尊严”遗忘了。我们贪婪的期望能够剥夺别人财产的同时,却也期望能更多的剥夺别人的“尊严”,似乎剥夺别人财产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更多的剥夺别人的“尊严”而已,而占有更多的财产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占有更多的“尊严”,以便更好的保有自己的“尊严”。

一个被剥夺了应有的食物、住房、财产的人如何保有“尊严”?他们或许可以体面的死去以保有“尊严”,而占有他人“尊严”的人却往往懂得用“尊严”来诱惑失去“尊严”的人,以更多的占有他们的“尊严”,于是卑劣的占有之后是更加卑劣的侮辱。

在冰镇城邦,人们本应将解决人的生存问题看作是一种最起码的“政绩”,可我们却还在因为解决了大多数冰镇公民的吃饭问题而沾沾自喜。其实解决吃饭问题的并不是某些“政绩”,而是生产力的发展——科学解决了的问题我们却要把他归于“政绩”。

我们并不是仅仅为满足口腹之欲而存在的动物,当最起码的生存问题得到解决之后,“尊严”又成了我们所追求的东西。人总是将“尊严”寄托于外物的给与,因为对我们的侮辱总是来源于外的,于是人们宁愿相信外物能够给自己以“尊严”,至于是不是能因此得到真正的“尊严”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给与不了任何人,任何人也给与不了我;我给与不了意识,意识也给与不了我。我追求自己的“尊严”,这种最低级的要求竟然被人们称为“偏激”……

(主人公的回忆:幻象!幻想!我被幻想搞得无法分辨……而直到我知道这“幻象”的原因时我依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幻象”……但至少丁捷依然保持着对“红色血腥”的质疑,即使她已经被这个冰镇的城邦政府如此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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