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西的山区,早晨还是很冷的,虽然没有什么风,但坐在奔驰的战马上,众人还是不由自主地把身上的衣物掖了又掖。这里的山不是很险峻,但树木非常的茂密,层层叠叠的,看不见一点泥土。一轮朝阳从背后悄悄地升了起来,温煦的阳光无声无息地照在每一个人的背上,给大家增添了一丝温暖。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前面领路的小校放慢了战马的速度,宋江举目望去,他们刚才一直沿着奔跑的山脚在前面出现了一个豁口,隐隐地向山腹深处延伸而去。待宋江等人策马追到近前,那小校报告说已经快到林将军的营地了。宋江望着道路两旁茂密的草木把脸一沉问道:“这里是进山的第一道关要,林将军为何不派人把守?”小校冲宋江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个唿哨,瞬时间山坡上钻出来几十个手执弓箭、长枪的梁山军士兵,齐齐地向宋江等人行军礼。宋江望着那些战士被冻得通红的面颊和被露水打湿的衣服,心中很是感动,连忙举手向大家致意。
小校说,从这里到营地一共有三道岗哨,都是潜伏哨,在朝向神农的那一侧也基本相同,此外在山上一些比较容易攀援的小路也布置有人监视。现在是对房州出来的人一个也不放过,全部羁留在营中,而对从山里出来的人,基本不加限制。宋江对林冲的布置还是比较满意,只是觉得战士们在这样寒冷的暗夜里野外潜伏太过辛苦了,考虑着见到林冲后要交代一下。
寇振涛在进入官军的营盘之后一直保持着矜持的态度,有意无意地打探着这支军队的一切。虽然在天黑之前只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但他还是明显感觉到了这支部队纪律的严明,以及士兵身上流露出来的成熟和朝气。营盘建在离大路几十丈外的一处山坳里,由于前面有一座小丘遮挡着,所以从大路上经过的人是很难发现这座营盘的。营中静静的,将士们行色匆匆,但多半都沉默不语。就连营中大量的战马,也统统被套上笼头集中管理喂养,没有发出在骑兵营盘常见的那种人喊马嘶。
营中主将是一个年近四十的高大汉子,沉稳而刚毅,听他的手下都叫他林将军。在自己说明来意之后,林将军如其所愿的没有为难自己,而是将他和他的随从囚禁在两座相邻的军帐里,酒茶肉食样样不缺,只是帐外有十几个人警戒着,不许他们出帐走动。其间林将军进来探望了两次,见自己坚持要见宋江,他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离去了。天亮之后,有士兵进来送来了早饭,虽然不如自己府中的精细,但在这寒冷的早晨喝下这热乎乎的稀饭还是感觉到十分的惬意。吃罢早饭,他一个人在帐中无聊的闷坐,心中暗暗反思自己这次行为的对错,忽然门帘一挑,林将军陪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只见前面那人身材短粗,微黑面皮,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脸上既威严又和善,身上一件黑红色的披风**的,像是被露水打湿过;后面的人身材修长,白净脸面,细腰乍背,双目炯炯有神,一副飒爽英姿的模样。寇振涛正疑惑中,林将军介绍道:“先生不是要见我们宋将军吗?这位就是。”说着一指前面那人。寇振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名满天下的及时雨宋江竟然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样子!
见寇振涛目瞪口呆的样子,宋江和蔼的笑笑:“寇先生昨夜休息的可好?军中简鄙,照顾不周,还望先生见谅。”“哪里哪里,宋将军取笑了。”见宋江态度亲善,寇振涛赶忙称谢说:“林将军治军有方,对在下也是百般照顾,在下感激不尽啊!”寒暄过后,林冲离开去主持军中事务,花荣陪着宋江与寇振涛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