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禹、严光、李通等人纷纷走到刘秀近前,于他的左右,席地而坐。李通低垂下头,小声说道:“主公,我们现在还有一百三十六人。”看
到李通一脸难堪的样子,刘秀对他一笑,柔声说道:“已经很不错了!这一百多兄弟,都经受住了考验,以后,他们也值得信赖。”能
剩下一百多人,比刘秀预想中要好一些。当然,这些人和李轶并没有多大关系,他们本身就是李家的家仆、护院和门客,对李守、李通父子忠心耿耿。
李轶脸色难看地说道:“以后最好不要让我遇见那些临阵脱逃的家伙,否则我绝不会轻饶他们!”
刘秀笑了笑,说道:“只怕,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李轶一惊,诧异地看着刘秀。刘秀说道:“以甄阜的为人,不会放过他们,即便他们后悔了,反水了,甄阜还是会将他们全部处死。”甄
阜的为人和处事的手段,刘秀都领教过,对甄阜这个人,他也算是比较了解。事实上,还真被刘秀一语成谶了,那些逃走的人,最后没有几人是活下来的。邓
禹话锋一转,说道:“我们要回舂陵,这一路上只怕也不太平。”
朱祐接话道:“我们得经过南就聚、棘阳,才能到新野。”
刘秀幽幽说道:“如果郡府知道我们已经逃出宛城,你们认为郡府会如何应对?”严
光接话道:“我认为郡府会派出两路兵马,一路兵马追杀我部,另一路兵马,赶到南就聚,严阵以待,阻击我部。”南
就聚位于宛城的南面,与宛城相距五十里。南就聚并非城池、村镇,而是一带水域的名称。南就聚是被唐河、白河、棘水冲出的一大片区域,土地肥沃,颇受百姓的青睐,渐渐的,越来越的百姓迁徙到这里从事耕种,它也就成为了一个百姓们的聚集地。刘
秀看向严光,问道:“子陵,那你认为我们如何才能平安撤回舂陵?”严
光正色说道:“走官道南下,我们难以甩掉郡军的追杀,也很难顺利通过南就聚,所以,我们要么往东绕行,要么往西绕行。向西绕行,路径的水域较多,不利于我们的行进,但更不利于郡军的追杀。”刘
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他环视其它人,问道:“大家的意见呢?”邓
禹表态道:“我认为子陵的主意可行,我们可向西绕行,避开郡军的追杀和堵截。”朱
祐、盖延、李通、李轶也都没有意见,纷纷点头附和。刘秀抚掌说道:“那好,就这么定了,我们向西绕行。”
定下了接下来的路线,刘秀等人没有多耽搁时间,转而向西行进。刘
秀等人的逃跑路线,也真就大出郡府这边的预料。郡
府派出的追兵,和严光的预料一模一样,兵分两路,一路于官道追杀,一路抄近路到南就聚堵截,结果两路人马都扑了个空,连刘秀一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报信的官兵如走马灯似的回到郡府,听闻消息的甄阜气得暴跳如雷,厉声质问道:“难道李通、李轶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一名幕僚凑到甄阜近前,躬着身子,低声说道:“据报,这次跟着李通、李轶一同造反的还有刘秀、邓禹等人!大人,既然刘秀、邓禹参与了,那么舂陵的刘縯,也定然和此事有关联。”甄
阜眼中精光一闪,慢慢握紧了拳头,眯缝着眼睛,凝声说道:“刘縯、刘秀!”他转头看向都尉梁丘赐,问道:“梁大人,你看此事当如何处理?”
梁丘赐淡然一笑,说道:“简单!我可亲率一部兵马,前去舂陵,擒下刘縯、刘秀两兄弟,将他二人交给甄大人,审个清楚就是!”甄
阜盯着梁丘赐,久久没有说话。他是在考虑,自己要不要把这个功劳让给梁丘赐。
正当甄阜暗自琢磨的时候,一名官兵从外面急匆匆跑了进来,他分向甄阜和梁丘赐拱手施礼,然后急声说道:“大人,圣旨到!”
听闻这话,甄阜和梁丘赐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急匆匆地走出大堂,到了外面的庭院里,举目一瞧,正看到太中大夫费兴手捧圣旨,从外面走了进来。甄
阜和梁丘赐急忙跪地叩首。
费兴这次来南阳,带来的不是一份圣旨,而是两份。明
面上的圣旨是细数李家犯下的罪状,责令南阳郡府,将其满门抄斩,不得有误。而费兴带来的第二份圣旨,则是一封密诏。
密诏的内容是,令梁丘赐率领南阳郡军主力,前往南阳郡的北部鲁阳驻扎。在
书房中,看罢这份王莽的密诏,甄阜和梁丘赐都是一脸的茫然,满脑子的莫名其妙,现在宛城的李通和李轶已经反了,舂陵的刘氏兄弟很可能也反了,己方不去围剿反叛,跑去北面的鲁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