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朱鲔的话,在场众人同是一惊。
王凤禁不住打个冷颤,转头看向朱鲔,沉声说道:“现在推刘玄为帝?你疯了不成,难道你不知道刘縯、刘秀兄弟,现手握四万精兵?”朱
鲔笑了,乐呵呵地反问道:“那又如何?”“
如何?”王凤差点气乐了,还如何?倘若刘縯、刘秀率军杀回来,己方如何应对?又拿什么去应对?在
场的众人,也都和王凤想的一样,现在己方手中的军队数量是不少,但都是降兵和新兵,怎么去和刘縯、刘秀麾下的四万精兵相抗衡?
即便恨刘秀恨得咬牙切齿的张卬,也是连连摇头,说道:“太冒险了!长舒,现在推刘玄登基,并不是好时机啊!”
“哈哈!”朱鲔仰面而笑,环视在场众人,一字一顿地问道:“他刘縯、刘秀掌控四万精兵又如何?我们真把刘玄推上了皇位,诸位,你们认为,刘縯、刘秀两兄弟还能率军杀回棘阳吗?还能把刘玄那小子宰了不成?”众
人同是一怔,呆呆地看着朱鲔,半晌没反应过来。
朱鲔慢悠悠地说道:“诸位兄弟可别忘了,我们推上皇帝的人,可不是外姓人,而是货真价实的刘氏宗亲,汉室后裔,高祖的后代!他刘縯、刘秀再不服气,再心有不甘,只要刘玄真登了基,成了皇帝,他二人又能如何?敢杀刘玄吗?即便他二人想这么做,刘氏宗亲会同意吗?“
倘若刘縯、刘秀真敢一意孤行,杀了刘玄,之后必定大失人心,没有了刘氏宗亲的支持,他两兄弟还算个屁啊!到时,我们可以联合刘氏宗亲,再另立个刘猫、刘狗做皇帝,他两兄弟也是干瞪眼!这汉军的大权,还是握在我们弟兄手里!”
等朱鲔说完这番话,在场的众人皆有茅舍顿开之感,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亮。王
匡猛的一拍大腿,仰面大笑,挑起大拇指,赞叹道:“长舒不愧是我绿林的第一智囊,这个主意出的好!”
陈牧也笑了,连连点头,说道:“长舒分析得没错,我们推举的又不是外姓人,就是他刘家的人,刘縯、刘秀不服气,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哈哈——”
在场的众人一个个都是面露喜色,擦拳磨掌,恨不得立刻又把刘玄推上皇位。绿
林系大力扶植刘玄,不是因为刘玄多有能力,恰恰因为他胆小无能,才要立他这个傀儡做皇帝,以后也更容易掌控在自己手中。至
于他们把刘玄推上皇位,是不是等于把刘玄推上了一条死路,他们根本不关心,刘玄不死,当然最好,刘玄死了,他们也无所谓,再想办法另立个刘家人就好。
这便是绿林系众人的算计。无论立谁做皇帝,他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牢牢握住汉军的大权。推
刘玄为帝的事,基本被定了下来,王凤眼珠转了转,说道:“立皇帝这么大的事,我们是不是也得去探探刘氏宗亲那边的口风啊?”
朱鲔乐呵呵地摆了摆手,说道:“不必那么麻烦。”说着话,他站起身形,同时拿起一大卷的竹简,来到王匡近前,向他面前一递,含笑说道:“王将军,等明日,把刘氏宗亲们统统请来,让他们在竹简上面签下名字就好。”王
匡接过竹简,展开一瞧,原来朱鲔把推举刘玄为帝的文书都已经写好了,在书简的末尾,第一个签下的名字,就是朱鲔。看
罢竹简,王匡挑起眼帘,乐呵呵地问道:“倘若刘氏宗亲不肯签呢?”朱
鲔扬起眉毛,似笑非笑地说道:“到时在营帐外,设下油锅,站立两排刀斧手,在棘阳的这些刘氏宗亲,还有哪一个敢不签?”
身在棘阳的刘氏宗亲,善战的刘縯不在,刘秀不在,刘稷不在,刘嘉不在,剩下的刘氏宗亲当中,还比较善战的就是刘赐、刘信。
刘赐是刘玄是亲叔叔,刘信是刘玄的堂兄弟,他二人又怎会强烈反对刘玄做皇帝?其
它的那些刘氏宗亲,像刘祉、刘庆、刘歙等人,大多都是公子哥、文弱书生,没有那么硬的骨头,也架不住他们的吓唬。王
匡点了点头,笑道:“就依长舒之见!”说着话,他令人准备笔墨,然后提起笔来,在书简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而后,书简被传递下去,在场的众人,逐一签名。
其实这些绿林将军们,绝大多数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所谓的签名,都是先让人把自己的名字写好了,再照葫芦画瓢,那名字签的,可谓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翌
日,王匡给棘阳的刘氏宗亲们发去请帖,以庆祝夕阳聚大捷为由,邀请众人来军中赴宴。受邀的刘氏宗亲没有丝毫的怀疑,一个个兴致勃勃的前来赴宴。
等他们到了汉军的中军帐,人们被中军帐前的场景都吓了一跳。
只见中军帐的大门外,立下八口大油锅,下面的柴火烧得正旺,锅里的油汁被烧得滚烫,咕咚咚的直冒泡。更
吓人的是,在油锅的两旁,还站立着两排彪形大汉。这
些大汉,皆是上身赤膊,光着膀子,手里托着鬼头大砍刀,向脸上看,无不是满脸的络腮胡须,一脸的横肉,眼睛瞪得滚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