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茂和周建战败之后,带着残部,仓皇逃到睢阳,吴汉率领着汉军,乘胜追击,半路上与盖延部汇合一处,而后两军合一,一同向睢阳进发。
盖延这边也看到了广乐的战报,当众人见到吴汉的时候,无论是盖延,还是下面的将士,无不是毕恭毕敬地拱手施礼。
广乐之战太神奇了,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吴汉能打赢这一仗了,人们都是打心眼里佩服吴汉,敬重吴汉。
吴汉和盖延统领的汉军抵达睢阳后,立刻对睢阳展开包围。
这回是第二次的睢阳之战,只不过两次的睢阳之战,如同翻版一般,都是围而不攻。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睢阳太难打了,在第一次睢阳之战中,盖延三番五次的率军强攻,结果非但没有撕开睢阳的城防,反而自身损兵折将甚巨。
这次,盖延向吴汉提议,依旧采取困城战术,等到城内的粮草耗尽,刘永自然会主动出城,率军突围。
吴汉采纳了盖延的意见,对睢阳围而不攻。
汉军的第二次东征,到此开始进入僵持阶段。
洛阳,皇宫。
东线、北线、南线的战报,接二连三的传到刘秀手里,东线和北线的战场,己方将士都打得很顺利,现刘永被困在睢阳,彭宠龟缩在渔阳。
反倒是让刘秀不太操心,也没太关注的南线战场,战事进展得很不利。
岑彭率领南征军,一路南下,到了邓县一带的时候,南下受阻。
邓县位于南阳郡和南郡的交界处,刚好处在两郡之间的咽喉要道。
秦丰心里很清楚,如果让汉军攻破邓县,也就等于打开了南郡的门户,他若想守住南郡,就必须得把岑彭的大军抵御在邓县之外。
经过一番思量,秦丰认定,邓县之战就是己方与岑彭的决战。
他率领延岑、蔡宏、张扬诸将,在邓县布下防线。
秦丰和麾下的大将蔡宏,镇守邓县;延岑率一部兵马,镇守邓县东面的东阳聚;张扬率一部兵马,镇守邓县南面的阿头山。
至于秦丰军的大本营,粮草囤积之地,设在南郡境内的黎丘。
秦丰的胆子并不大,如果有可能,他是不原因亲自面对汉军,和汉军拼杀的,但现在的局势于他而言,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想避战也避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亲自参战。
不过秦丰布置的防线着实是不错,邓县、东阳聚、阿头山三地,形成了一个三角防线,汉军打邓县,东阳聚会第一时间前来增援,汉军打东阳聚,邓县的兵马又会第一时间增援。
如果汉军选择避开邓县、东阳聚的防线,接下来又会被阿头山的秦丰军挡住,使其陷入到被邓县、东阳聚、阿头山三面围攻的境地。
秦丰布置的这个三角防线体系,把那么能征惯战的岑彭都难住了,屡次尝试进攻,屡次无果,现在,岑彭统帅的南征军已经被秦丰的三角防线挡住数月之久。
洛阳的刘秀,看到南线战场传回的战报,眉头紧锁。
他对岑彭可是抱以厚望,可岑彭统领的南线战场,太令人失望,区区一个邓县,久攻不下,迟迟打不开进入南郡的门户,南征军将士的士气,只会在这种僵持中被逐渐耗尽。
刘秀随即给岑彭写下一封诏书,在这封诏书里,刘秀很罕见的斥责了岑彭。
其实前方将士作战不利,刘秀很少会斥责。
他本身就是位马上皇帝,深知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胜败实属兵家之常事。
但这次,区区一个邓县,竟然把岑彭亲自统帅的十万之众的南征军阻挡数月之久,这让刘秀实在无法容忍。
他甚至都怀疑岑彭到底有没有在尽心尽力的打这一仗。
在诏书当中,刘秀的用词非常严厉,虽然话没有说得很直白,但意思就是,此战你能打就打,不能打,我就换人来打。
刘秀的诏书传回到岑彭的手里,岑彭看罢,面红耳赤。
当初吴汉屠城新野的时候,陛下都没有用词这么严厉,当初自己在南阳作战不利,导致朱祐被俘,陛下的用词也没有这么严厉。
看完刘秀的这封诏书,岑彭明白,这次自己是真把陛下给气到了。
翌日一早,岑彭下令,全军将士整顿,己方不打邓县了,西进先取山都,再由山都绕行进南郡。
从山都县进入南郡,这是一条远路,期间还得路过一段汉中郡地界。
但这条路线,确实可以避开秦丰在邓县布置的三角防线。
岑彭的命令传达下去,整个汉军大营如同炸了锅似的。
人们在大营里已经有数月没有打过仗了,军心涣散,斗志倦怠,士气也不高,现在听说己方要打山都县,将士们备战的备战,操练的操练,原本死气沉沉的大营,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
汉军大营的混乱,从早上一直持续到深夜。
汉军大营里可不是只有汉军,还有不少的秦丰军俘虏,汉军的混乱,让他们对俘虏的看管也变得松懈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