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政集结了百余号人,打跑了小股的京师军和县兵,但这百余人并没有解散,而是跟着徐政去往七碗楼。
徐政等人知道,县府的官员都在七碗楼。
他带着手下去七碗楼,还真不是为了去动武的。
徐政和洛阳县府的主簿徐宽私交甚密,两人还带点宗亲关系,只不过离得比较远。
徐政能在春鹏巷这里庇护那么多的逃犯,他和县府又岂能一点关系都没有?
平日里,徐政没少给徐宽送好处,徐宽倒是也很罩着他,春鹏巷这里虽然龙蛇混杂,但一直相安无事,县府的人也很少会过来检查。
徐政去七碗楼,是要找徐宽问个清楚明白,县府这次排查郭区,究竟是为了抓公孙述的细作,还是为了针对他徐政。
他们这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穿过春鹏巷,来到七碗楼附近,刚走到楼阁近前,便被外面看守的京师军和县兵拦了下来。
看着对面人数众多的京师军和县兵,徐政向手下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他走上前去,拱手说道:“各位,在下徐政,要见县府的徐主簿,不知徐主簿可在这里?”
京师军的人不知道徐宽是何许人也,但县兵们自然都知道。
主簿在县府是很有实权的官员,地位也不低,县府杂七杂八的事,基本都归主簿管。
一名县兵上前两步,打量徐政一番,沉声问道:“你找徐主簿有何事?”
“自然是要紧的事,还请这位兄弟帮忙通禀一声,只要徐主簿知道是我来了,他一定会出来见我。”
“你和徐主簿是?”
“在下徐政,和徐主簿是亲戚。”
徐政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让对面听清楚,自己也姓徐。
那名县兵哦了一声,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会!”
说着话,他向徐政的身后看看,说道:“让你带来的人都老实点,别在这里撒野,闹出了乱子,徐主簿也救不了你!”
县兵倒是不知道刘秀正在七碗楼内,但他知道邓禹在。
真触了右将军的霉头,县令、县尉都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区区一主簿?
警告完徐政等人,县兵噔噔噔的跑进楼内,快步上到三楼。
县兵刚上来,董宣和张贲便从包厢里出来,沉声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来了这许多人?”
那名县兵先是看眼包厢,而后小声说道:“大人,外面来了一位自称叫徐政的人,说是要见徐主簿。”
徐宽人也在这里,正拿着笔,认真地记录着各地传回的消息。
听闻县兵的话,他身子一震,急忙放下手中笔,站起身形,向董宣躬身说道:“大人,下官下去看看。”
“你认识那个徐政?”
“认识、认识,徐政是下官的远房亲戚,就住在春鹏巷里,也不知道过来找我,所为何事。”
董宣向徐宽挥了挥手,提醒道:“见到那个徐政,让他赶快走,带着这许多人过来,是要造反不成?”
徐宽身子一震,急忙躬身应道:“是、是、是,下官这就下去把他们都赶走!”
说完话,他一溜小跑地下了楼。
董宣和张贲走回到包厢,向刘秀躬了躬身,小声说道:“陛下,外面的来人名叫徐政,是徐主簿的远房亲戚。”
刘秀哦了一声,他站在窗前,向下看着,徐政带来的那百余号人,高矮胖瘦,千奇百怪,很多人看起来都不像善类。
他幽幽说道:“能聚集起一百多号人,这个徐政,不简单啊!”
董宣和张贲都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刘秀转头看向洛幽,手指着站于人群前面的徐政,问道:“洛幽,这个徐政,你可认识?”
洛幽走到窗台前,顺着刘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过了片刻,她摇摇头,说道:“陛下,婢子不认识此人。”
花非烟也走过来,向下面望望,露出沉思之色,半晌,她缓声开口说道:“陛下,臣妾记得,青犊军内曾有一名将领名叫徐政,只是不知道那个徐政是不是这个徐政。”
听闻青犊军的名号,徐宣和张贲身子同是一震。
当年,青犊军的势力由河内扩张到河北,兵力最多的时候,达到二、三十万之众,后来被陛下击败,残部又存活了好一阵子,直至最近这两年也渐渐没了动静。
青犊军的将领倘若真混在洛阳城内,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要在洛阳城内谋反?
想到这里,董宣和张贲对视了一眼,额头皆冒出汗珠子。
且说徐宽,他快步下楼,从七碗楼内走出来,分开县兵的人群,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徐政面前,不等徐政开口说话,他拉着徐政向旁走出几步,低声训斥道:“你疯了?
带着这么多人来七碗楼作甚?
你知道楼内有谁吗?”
徐政说道:“宽哥,你正要问你是什么意思呢!这次县府排查郭区,你为何不事先通知兄弟一声?
即便要排查,难道就不能避开春鹏巷吗?
你知道春鹏巷是我的地盘,左邻右舍,都是我的兄弟,现在县兵要抓他们,我能不为他们出头吗?”
“你……你不会和县兵动手了吧?”
徐宽呆呆地问道。
“是啊,是动手了,不动手不行啊,他们都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