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确定他们都是京城来的?”
“嗯,净春,看来消息错不了,那个有断纹心右相的吴王府大公主已经入了青竹门,不知道这次结果如何。”
“爷爷别着急,师父应该很快会有消息传出来了,我们还是赶紧入京找净夏师妹吧。”
“行!”爷爷点头,“不过到前面的镇子我们可得换点行头了,不然可不给你师妹丢人?她现在的身份可是吴王府第一宠妃,她的父亲妹子,虽是贫寒,却不能像我们这样落魄吧?”
净春咯咯一笑,美目流转,“那是,我们可是世代家传赤脚医生呢!”
京城。落处京北的吴王府,气势宏大,楼宇森严,夜幕中重重庭院幽深肃静。
吴王风梧,站在一个小院梧桐树下良久,院中里寂静的只能听见夜的声音。突然,吴王皱眉道:“谁?”
一个罗衣女子窈窕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件披风,柔声道:“爷,夜深了,初春夜凉,当心身子。”
“谁叫你进来的?”吴王冷目微眯,“我不是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要进来的吗?”
刚举起风衣的女子被这样冷冷呵斥,欲给吴王披风衣的手停在半空,“爷,妾身、妾……”
吴王皱眉,“算了,来了就一起走吧。”
罗衣女子正是吴王府最近最得宠的夏美人,只见她中等身材,浑身却有一种天然健康之美,见吴王举步离开,得意勾起一笑,赶紧跟了前去。
布置宽敞明亮的闺卧里,吴王斜卧在软榻上,任由夏美人从上到写揉捏着他的胳膊和腿,四边屋角都有八臂的烛台上,烛光将室内照的明亮如昼,照在吴王清冷的面容上,影影绰绰,吴王幽深的眸子不知道看向何处,抬手止住了夏美人的手,“听说你父亲和妹妹要进京了?”
夏美人展颜一笑,“亏爷去了几个月还惦记妾身这点小事,可不是,说这两天已经到了。多亏王妃周济,帮妾身在钟鼓胡同买了个小院和两个仆人。”夏美人说着感激之情顿涌。
吴王点点头,“是有劳王妃了,近日她也悲伤过度,你要多去陪她说说话,开解开解。”
“妾身每天都会去陪王妃呢,王妃这些天情绪好多了,大公主……可能是福薄之人,受不得这王府富贵,早日皈依佛祖座前做了听禅静修的童子呢,也说不定。”
“你倒是会说话!”吴王看了夏美人一眼,“忒过伶俐些了。若以你说的这样,也不枉王妃养了溪儿一场。”
夏美人被吴王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的心底一寒,赶紧低头垂下目光答道:“妾身也是心疼王爷和王妃才斗胆说话的,妾身……妾身看着王爷从江南回来就没展眉过,这心里……心里疼着呢。”说话间娇羞尽现。
吴王看着她含羞的粉脸,不由情动,伸手将她拉到怀里,摸着她的粉脸叹了口气,“可能本王才是那个福薄的,溪儿的娘难产去了,现在溪儿也去,留下我孤寡一个。”说话间语声渐悲。
夏美人还是第一次听见吴王如此忘情说话,安慰道:“王爷还有王妃和妾身等……”感觉着吴王身体轻微的颤抖,反手抱紧了他,心里某种猜测渐渐笃定,府里都偷偷有一个传说,吴王年轻时有一个相好女子,难道就是那个大公主的娘?若不是,这个在朝廷以冷面冷心著称的三王爷吴王,怎会对一个小公主的逝去如此悲痛?
“王爷……”外面的一声轻呼打断了吴王和夏美人的依偎。
吴王没动,夏美人起身,问道:“什么事?”
“启禀夏主子,是吴总管回来了,问爷是现在见他,还是明天再见。”
吴王抬起冷清的眼,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清平静,“让他去书房等我。”
盏茶后。吴王在书房里踱着步子,“打听清楚了,那茶肆小二果然是冒充的?”
吴春,真实身份是吴王府的二总管,恭敬回答:“是,小人回到茶肆,那小二还递给小的这个,说是那两位少年留下的。”吴春恭敬地掏出一块十足十两纹银,迟疑下才说:“还有……”
“还有什么?”
“小的打听出今天八爷出宫去了,只带了乐奇。”
吴王寒目微动,已经有了主意,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吴春退出后,吴王苦笑一声,自语道:“八弟,你我一母同胞,什么时候就多了这些猜忌?”
突然一声爽朗少年笑声传了进来,老远就听见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叫道:“可是三哥回来了?”
吴王听着那叫声,不由笑起,看着书房门被推开,闯进来一个紫袍十一二岁少年,金冠玉带,“七弟,你总是这般风风火火,大衣服没脱就跑出宫了?”话语温和,眼神渐暖,吴王心中却在感慨,自己倒是与这异母八弟的感情倒比亲弟弟还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