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很快冷清下来,净焕*在床上思考着,净画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在她身上爬来爬去,依旧喜欢吃手指,亮亮的大眼睛偶尔看她一眼,净焕知道她是想引起自己的目光,但是却没有心思理她。直到净修端着素斋进来。
净焕跳下床坐到桌边开始吃饭,边吃边漫不经心地问净修,“净修,你去过蛇窟吗?”
净修显然对蛇窟也很感兴趣,趴到净焕面前,压低嗓门问道:“师姐,蛇窟到底是什么样子?有很多蛇吗?你不是很怕蛇,怎么呆了快一个月,倒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净焕用筷子指指竹椅,“坐下我们慢慢说。”
净修谨慎地望了望门外,继续低着嗓门说道:“师姐不知道,蛇窟是本门圣室,除非重大错误,是不准入内的。即使被罚入洞面壁,出来也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洞内情形,我们在谷中的师姐妹还没人去过呢。”
“原来这样!”净焕也压低嗓门,“你很好奇蛇窟吗?”
“嗯嗯。”净修忙不迭地点头。
净焕狡黠一笑,“偏不告诉你!”
净修顿时气噎,跺脚,“不告诉拉倒!谁稀罕呢!”小女孩娇俏尽现,净焕看她眼底的恼怒夹着期盼,向她勾了勾手指,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俯过身来。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蛇窟是本门圣室?”
“那我告诉你,一会你告诉我蛇窟情形。”净焕点头,净修便乐的高兴,咬着净焕的耳门说起来,“传说恨情剑最早就是在蛇窟珍藏的,直到师祖过世前将恨情取出交给师父,所以蛇窟之前不叫蛇窟的,叫情室。师父嫌这个名字太过风月,又因洞内遍布毒蛇,便改名蛇窟。”
净焕心中渐渐有丝明了,看来那个盒子与恨情有着密切联系,脸上却不动声色,嘻嘻笑道:“蛇窟叫蛇窟,当然是有很多很多的蛇啦。你不知道,我在洞里每天与毒蛇为伍,它们天天在我身上爬来爬去,吐着血信子跟吐痰似的,我的衣服一会就脏了。我要不高兴,就打蛇玩……”她说着便越说越玄乎,信口开河起来,净修刚开始还认真听着,越到后来,便知道净焕是瞎扯了。
举着手就要打净焕,净焕早笑着躲开,闹了一阵,净修抱着净画,她们又坐下来说话。
“净修,刚才师父们为什么那么紧张?”
净修闪过一丝羡慕,“大师姐,说实话刚开始我对你还是有些轻视的,嘿嘿,师姐妹们都这样想的,你别计较。”
净焕点头,“我不计较。”
“法华内径是我们青竹门的入门内功,大多数子弟都需要两三年才能有所成就,就算资质最好的净瓶师妹也花了半年时间,才能凝神运气。可根据悟远师叔说,大师姐不过花了不到一个月就有了普通弟子三年内力了。可不是个学武天才?”
净焕对武功自然不甚了解,问道:“那我们青竹门的武功在武林排到第几?”
“现在江湖有这样的说法,一大庄,两道门,三分水,四大家,五尘外,六大派,其他无数小门小派自不必细说。这一大庄指得就是大风山庄;两道门为猗氏荀门,四川唐门;四大家为北方拳王宇文世家,江南剑侯倪家,西京易家,南州琴家;五尘外,云宗魔门,清平观,青竹庵,洞庭蛟龙,凌波明宗;六大派自然是少林、武当、峨眉、华山、昆仑、崆峒了。说起来我们青竹庵也在武林是响当当的名号,可惜……”
“可惜什么?”
“却被列入五尘外。”
“什么叫五尘外?”
“就是说或介于正邪之间,或隐秘于世,或邪魔外道的意思罢了。我们青竹门因为行事神秘,先师祖青竹女侠又喜意气用事,加上师伯当年行走江湖也以辣手神尼著称,所以倒被江湖人归于五尘之中。”
净焕拍手笑道:“说来我们门的名声还是很响的啊,要是将来我出了江湖,报出我们的名号,也能唬倒一堆人吧?”
净修却古怪地皱眉,净焕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我青竹门是佛门之人啊,如果要出青谷,留发就不能留名,留名必须为我佛门弟子。意思就是说,如果师姐到了十三岁,想要蓄发还俗,待出师离谷后,便不能称是我青竹门正式弟子,只能算挂名弟子,挂名弟子是不入我门排序的。”
净焕对此深不以为然,出师门,不排序,正合我意,但是依旧装作不懂地说:“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规矩?”
净修看似活泼,却对青竹门眷恋颇深,皱眉苦恼道:“眼看明年我就到了十三岁,那时我到底是选择蓄发还是侍奉我佛?”
净焕看着她满脸认真的苦恼样子,跳起来扯下她的小帽大笑,“净修就当一辈子小尼姑吧,光头不用买梳子!”
净修抱着净画也不施展轻功追着净焕跑,净焕便在屋子里腾挪跳跃,三个人顿时又笑成一团。